更重要的是,會以銀針試毒似乎可以看出這位趙大人性子中有幾分謹慎,所用物件擺放整齊,可見此人行事頗有章法。
一個形式有章法卻又謹慎的人,要把這東西藏起來……嗯,放在衣箱中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畢竟在工整的衣物與盒子之外,那枚元亨錢莊的印信可以說一眼便看到了。
這全然不像是認真藏起來的,倒更像是情急之下扔進去的。
背主總有理由,錢也是理由之一。至此,元亨錢莊的印信隻是讓她懷疑那小廝是為了錢被主,而在看到那小廝時,她看到了小廝腰間的荷包。
一樣的鴛鴦針腳,那時她便圓了這個猜測。再看這小廝的年紀,也到娶妻的年紀了,如此將所見的一切串聯起來,為了求娶心儀的女子,鋌而走險,不惜背主也是極有可能的了。
當然,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將鴛鴦荷包必是已經娶妻了,否則,以這小廝對那女子的用心程度,怕是不會在還未娶妻之前就將荷包掛在身上的。
至此,這是最合理的推斷。
剩下的便是證實了,而最終的結果也一如她猜測的那樣。
所以,這本就不是什麼胡說八道,而是一切都說得通的推斷,隻是缺少關鍵證據,才敢這麼問,將話詐出來。
“他若是沒做過,或者你推斷錯了,也詐不出來。”周世林喝茶如喝酒一般,又一杯一飲而儘,而後看向她,鄭重道:“不錯不錯,大理寺真是個好地方啊!”他想往後族中若是又不錯的後輩,倒也可以往大理寺送去曆練一番。
至此,關於這個小廝的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元亨錢莊的印章之事回頭問一問便可以知曉了。
周世林鬆了口氣,轉而又問:“那行刺案可有眉目了?”
至少,以眼前這位喬大人目前表現出的能力與手段來看,他倒是有幾分期待她來解決這件事了。
喬苒笑了笑,轉而接過張解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這才轉著手裡的茶杯道:“凶手是誰我自是不可能知曉的,畢竟來此地一日而已。”
“還不到一日。”周世林道,“太陽還未落山。”
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將那小廝身上的疑點揪出來了,還真有幾分話本子裡說的神斷之才。不過長安城的人興許未必會高興了,畢竟這是要從山西路送一個案子回京啊!
他摸了摸下巴,心道甄仕遠知道之後也不知什麼反應。
……
正聽著幾個大理寺官員翻查舊案疑點的甄仕遠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是以,下官以為,這舊案人證物證都沒有,分明是一樁無頭懸案……”這一聲噴嚏,讓一個正滔滔不絕說話的官員話音戛然而止。
甄仕遠摸了摸鼻子,道:“沒事,你繼續。”
被打斷的官員張了張嘴,半晌之後,卻自顧自的笑了:“其實也沒什麼,這些多年不查的舊案,多數是人證物證缺失嚴重的無頭懸案,眼下又過了那麼多年,多是無從查起了。”
甄仕遠敲了敲桌子,瞥了那攤手的官員一眼,道:“喬大人當年來京城租宅子時,宅子下挖出的那些白骨不也已經死了好些年了,這不到最後還是揪出來了?”
說到那個案子,甄仕遠語氣中也不由多了幾分底氣。
正是那個案子讓他成功在大理寺站穩了腳,當然……同時也把房相得罪的更徹底了。
不過,房相那裡既然早得罪了,也不怕這一點兩點了,更何況,那個案子本就是房家自己立身不正,與他有什麼關係。
想到自己那時的揚眉吐氣,甄仕遠便不由暗歎了一聲:話說回來,那個丫頭眼下……
“那個喬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突然來了默契,麵前站著的幾個官員也提起了她。
“應該已經到山西路了吧!”那幾個官員說道,“聽聞先前他們經過古通縣還替當地百姓順手鏟除了一個惡官。事情傳至朝野,滿朝皆驚啊!”
“滿朝皆驚?”甄仕遠白了那幾個官員一眼,輕哂,“你們是親自上了朝看到了還是怎麼了?”
對於他這個上峰的話,幾個官員倒也不怕,知曉甄仕遠這個上峰為人還是不錯的,便忙笑道:“是聽說的。”
“不要道聽途說,”熟料這話一出,便聽甄仕遠正色道,“我等大理寺中人辦案尤其如此。端不見多的是那等表麵上名聲極好的大善人,背地裡做的卻是看不到的勾當。我等辦案要以事實證據為準。”
“大人說的是。”那幾個官員也收了臉上的嬉笑,齊齊俯身施禮應下。
這才對嘛!甄仕遠看的點了點頭,輕咳了一聲,才又道:“那個事是騙人的,陛下在朝上隻提了一句便關心糧食之事了。”
“當真?”這個回答讓人有些意外,有人忍不住追問,“可外頭怎麼都在傳……”
“自然是真的,本官親眼所見豈會有假?”甄仕遠冷哼了一聲,他也好歹是個每日都能進宮上朝的官員好不好。
眼見幾人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他忍不住又冷哼道:“爾等是閒過頭了!”
這話一出,那幾個官員也跟著笑了起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擠了擠眼,道:“這不是喬大人不在嗎?這大理寺都多久沒接到案子了?當時大人初初上任沒案子時,喬大人租個房子還能租個凶宅出來,眼下卻沒有喬大人再去給我等尋案子咯!”
這話說的,好似沒案子不是一件好事一般。
“天下太平不是好事?”甄仕遠沉下臉來,“你們既如此想念案子,要不要本官修書一封給喬大人,讓她送個案子過來?”
眼前這群人還真是詮釋了什麼叫做閒得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