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跳進這個陷阱。”女孩子說到這裡,鬆了口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周世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跳:所以,幸好這一次不是針對自己來的?如果是自己……呃,怕是栽了。
若大殿下出什麼事的話,他周世林還有幾個腦袋瓜能夠砍的?
還在胡思亂想間,一行人已行至殿前了,一看到空空如也的殿前,禁軍統領眼皮便忍不住一翻,而後轉頭問身後的禁軍:“今日是哪個在大殿下這裡當值的?”
大殿下身子需要靜養不假,可也總有禁軍護衛在殿前守著的,眼下雖說因著那位喬大人的分析早有預感,可看到這樣空空如也的殿前還是忍不住讓人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身後有禁軍踟躕了一刻,答道:“好似是王同他們……”
“他們人此刻又在哪裡?”禁軍統領怒吼了一聲,一腳跨了進去。
喬苒和周世林也跟了上去。
大殿下靜養的殿內也一如他們此前猜測的那樣安靜,安靜到甚至連一點人聲都沒有。
“伺候的人呢?”縱使這些事本不該禁軍來管,可看到這樣空無一人的殿內,禁軍統領還是忍不住再次低吼了一聲。
“不知。”有人低低道了一聲。
禁軍統領忍不住冷哼,此時也管不得有沒有人通稟了,直接摔簾闖進了大殿下的寢殿。
才一進門,一股濃重的藥味便撲麵而來,垂簾處的紅毯上藥罐的碎片滿地都是。
禁軍統領一跺腳,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屏風,走了進去,才一腳踏入其中,禁軍統領便忍不住驚呼一聲:“快請太醫!不,快把原小姐請來!”
便在這當兒的工夫,喬苒和周世林也繞過了屏風,而後一眼便看到了屏風後躺在床上小臉煞白的孩子。
喬苒挑了挑眉,心道原來這就是陛下的大殿下啊!
瞧著倒並沒有很像陛下,或許是像了孩子的父親。此時那位大殿下正小臉煞白的躺在床上,雙唇緊抿,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自己被注視著,大殿下睜開了眼睛,與喬苒對視的瞬間,他似是愣了一愣,而後眼神一慌,很快便移開了目光,重新閉上了眼睛。
對大殿下的反應,喬苒似是有些詫異,挑了挑眉,卻沒有說什麼。
而此時確實不是說話的時候,隻看了一眼,喬苒和周世林便退回了外間,不管怎麼說,這可不是他們這些門外漢能夠插手的時候。
一番手忙腳亂,太醫已經急急趕來了,隻匆匆看了眼大殿下,便驚呼道:“快……快請原小姐來,我等……我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聽到這裡,喬苒和周世林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退到角落裡不吭聲了。
而此時,也沒有人有工夫來管角落裡的她和周世林。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伴隨著一聲焦急的“大殿下”驚呼聲,原嬌嬌自殿外匆忙走了進來,隻看了一眼,便道:“都出去,我要為大殿下製符!”
原嬌嬌的符醫醫治手段自是不能被瞧見的,角落裡的喬苒和周世林聞言便率先邁步往外走去。
走到殿外,沒了那股濃重的藥味,兩人不約而同的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心頭一鬆。
周世林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拽了拽喬苒的衣袖,朝她使了個眼色。
喬苒默了默之後,主動跟著周世林走到了一邊。
“你說……”周世林說著下意識的看了眼不遠處。
先前進去的禁軍統領也一同被趕出了殿外,此時正提著那幾個宮人的耳朵喝問:“大殿下身邊怎會無人?”
周世林下巴揚了揚,指向剛剛說出這句話的禁軍統領,道:“這是怎麼回事?”
女孩子眼神微閃,頓了頓,道:“我不知道。”隻是才說完這一句,女孩子又道,“不過,我想,就算有人當真想要對大殿下動手,想要將大殿下身邊如此顯而易見的將人儘數調走也不是一件易事。”
大殿下需要靜養不能隨意被打擾這不假,可不說殿內了,就是殿外的禁軍護衛不在,一旦被人瞧到,也必然會引得人進來查看。
而大殿下所在的這處大殿並不是什麼處於偏僻之處的地方,離這裡不遠處,肉眼可見的範圍之內就是群臣皆在的宮宴。說實話,便是有吃多了積食,跑出來走走消消食的官員也有可能發現這裡的異常。
就似有人做了一個局,這個局做的委實太完美也太幼稚了,幼稚到讓人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問題。
而且,這個局還是針對她的,一想至此,喬苒便忍不住歎了口氣。
聽到女孩子歎氣的周世林回望了她一眼,頓了頓,道:“你怎麼看?”
女孩子自嘲的笑了一聲,反問他:“什麼怎麼看?我也不知道這該怎麼看了。”
或許她該高興?畢竟對手為她下套的手法如此之幼稚,幼稚到她想也不想,根本就不會往裡跳。
周世林顯然也看出了這個陷阱的問題,臉莫名其妙的一紅:如此淺顯的布局,偏他還傻傻的往裡跳,他這不是傻是什麼?
自我檢討了一番之後,周世林乾咳了一聲終於開口了:“你說……此事會是誰的手筆?”
女孩子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布局的人看起來心思很是單純,雖說有些小聰明,不過倒似是久不接觸人的,對人情世事一無所知的樣子。”
周世林一噎,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了一個幾乎符合她所說的所有條件的人的身影,隻是才想起那個人的模樣,便忍不住眉心跳了跳,道:“不……不會吧!”
女孩子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會啊!”
周世林:“……”
與女孩子平靜的目光對視了片刻之後,他似是有些不解:“可是你此前進宮時見過大殿下,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