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帶著粗重的喘息,每一下都像風箱一樣,帶來濃重的血腥味。
它血肉模糊的臉上,兩隻隻有眼球的凸眼緩緩地掃視過幾人。
它仿若岩石一般的手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拆下來的橫梁,在地上摩擦出令人心驚的聲響。
力量型高階喪屍。他們真是走了好大的運啊。
池芯渾身都有些發冷,即使對自己進行了脫敏治療,當麵對這個壓迫感遠超普通喪屍的大塊頭時,她還是有些抑製不住心中的恐懼。
但她不能退。池芯握緊了手裡的槍。
是她選的這條路,如果有人葬送在這裡,她會自責。
高階喪屍都有一定的智慧,在短暫的對峙中,它似乎對麵前的幾人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武力評估。
下一秒,它毫無征兆地舉起了手中的橫梁,直直地砸向了距離他最近的餘鵬程。
餘鵬程雖然是醫護人員,但是既然能被景修白挑選進入這個小隊,就證明他的身手絕對不是廢柴。
就見他就地一滾,居然硬生生地避開了這道狠辣的攻擊。
然而雖然避免了要害,但是因為距離過近,還是不免被重重地擊傷了胳膊,池芯甚至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一時槍擊聲,喘息聲,怒吼聲,瞬間擠滿了這間走廊。
陳邢凶狠地將手中的機關槍對準喪屍,一陣噠噠噠的槍響過後,他憤怒地丟開了槍,怒吼一聲,直接衝向了喪屍的麵部。
力量喪屍快要掉下來的眼球轉動一下,毫無花哨地伸拳,和陳邢對撞在一起。
哢嚓。
陳邢被震得後退幾步,但是竟然沒有什麼大礙,他深深地呼吸,再次上前去牽製住喪屍的行為。
這喪屍的目標太大,根本就不用瞄準,隨便打都能打到他的身體,但是對池芯來說,多了一個陳邢在前麵阻礙視線,她反而不敢貿然下手了。
因為她也不知道,擊中的會是陳邢還是喪屍。
但很快大家就發現,射出的子彈不是被喪屍的皮膚彈開,就是沒入喪屍的身體裡,反而更加激怒了他,攻擊也更加凶狠暴力。
鬱襄猛地躬身躲過向他臉部擊來的橫梁,對景修白大喊:“有辦法擊
碎他的腦殼嗎?”
景修白一直在努力凝成冰錐,但是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些許汗水,凝重地搖頭:“不行,這裡的水分子不夠。凝成的冰椎內部結構疏疏散,根本就無法破開它的皮膚。”
鬱襄憤恨地咒罵了一聲。
陳邢雖然勇猛,但是畢竟是□□凡胎,在和高階喪屍對戰幾個回合之後,已經渾身傷痕青紫。
他在一擊重擊下後退兩步,被喪屍一胳膊狠狠扔到了一旁。
“噗。”他捂住腰腹,和容鳳一樣吐出了一口血。
可是看到喪屍在擊倒他之後,橫梁又向鬱襄掃了過去,他頓時怒喝一聲,拚死向前,死命抱住了喪屍的手臂,反倒被喪屍帶起,重重地撞到了牆壁上。
“這樣不行。”池芯儘力保持著冷靜,手中槍一刻不停地向喪屍射出。
“嗷——”
景修白的一槍擦過了喪屍暴突的眼球,它被徹底激怒了。
哐當。
它注重一拳擊在了牆壁上,堅硬的金屬牆壁竟然被他擊出了一個拳坑。它死死地盯住景修白,在他驟然收縮的瞳孔中,舉起橫梁對著他的臉直擊而下。
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景修白避無可避,眼見著就要被砸一個腦袋開花。
他隻來得及迅速凝成薄薄的一層冰晶,堪堪阻擋住喪屍的一下,但也整個人被擊了出去,不至於吐血,麵色卻倏然蒼白下來。
喪屍對他第二次舉起了橫梁——
就在此時,一陣迅疾的風拂過景修白,他隻感覺眼前驟然一花,一陣帶著清香的白影從眼前掠過,看不清她做了什麼,居然牽製住了喪屍,給了景修白喘息的機會。
這是池芯的白襯衫。
“小心!”鬱襄用儘全力地抬腿,將喪屍的攻擊軌跡踢得偏移了一些。
小心,我倒是想要小心,但是這身體它不聽我的使喚啊!
在眾人眼中,池芯雙目沉靜,臉色變都不變,在撲到喪屍的手上之時,借力騰空而起,雙腿在牆壁上急蹬幾下,同時手中軍刺出鞘。
在掠過之時,她狠狠戳向了喪屍的一隻眼睛。
有用。在刺入的那一刻,池芯心中蹦出這兩個字。
喪屍渾身堅硬,但是它的眼球卻是暴露的,這是它唯一的弱點。
“嗷——”
喪屍猝不
及防被刺穿眼球,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居然還沒有死,它顧不得池芯,伸手就要將眼球裡的軍刺□□。
池芯翻滾著落地,在落地的一瞬間回頭對容鳳大喊:“射擊!”
容鳳瞬間了然她的意圖,他提起一口氣,不顧胸骨間斷裂的疼痛,呼吸顫抖地端起槍,手卻十分平穩。
嘭。
他無愧於在池芯出現之前,最準狙擊手的稱號,槍正中喪屍的另一隻眼球。
這時喪屍終於拔出了軍刺,胡亂將它扔到一邊,另一隻卻又被擊中。它捂著眼睛,左右晃動著身軀,霎時整個空間地動山搖,牆壁裡隱隱傳來塌陷的聲音。
“不好,這裡要塌了。”鬱襄敏捷地一貓身,躲過喪屍劇痛之下不分敵我的攻擊,將餘鵬程扶了起來,還順手撈起了他的藥箱,“我們快離開吧!”
陳邢和容鳳兩人也互相攙扶著,勉強站了起來。
池芯看向景修白。卻見他盯著不斷亂撞的喪屍,目光沉鬱。
“修白!你還在猶豫什麼?”鬱襄聲音嘶啞地大喊。
景修白看著被喪屍擋住的路口,臉上顯露出某種掙紮,他猛地扭頭看向池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