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襄和她是朋友,自然能聽出來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頓時嬉皮笑臉地蹭過
去?,“哪裡敢啊,以後薑恩人若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讓我上油鍋我絕對不下火海。”
“起開。”薑從筠嫌棄地把他扒拉開,又露出笑容,還對池芯眨眨眼,似乎在說,看?,沒事吧。
池芯驚呆了?。
她還想為劇情最後努力一把,還差點咬到舌頭,說話也磕巴了?一下,“等、等等,可我騙了?你們這麼久啊,你們都不生氣?”
“看?你進了?基地還一直在隱藏,要不是喪屍圍城,誰都不知道你是多?厲害一戰神。”鬱襄摸著下巴故作分析狀,“想必之前?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偽裝吧,不得?不說,演技非常出色。”
他做出和薑從筠一樣的判斷,還對池芯伸出表揚的大拇指。
池芯:……
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連為她開脫的理由?都想好了?。
她暫時實在無法找到突破口,強行“被拋棄”,話都說到這份上,再說什麼倒顯得?她矯情。
人家受害者都說沒事了?,她一個“加害者”還死抓著不放做什麼。
但?她擔心?係統會不依不饒,膽戰心?驚地等待了?片刻,係統卻銷聲匿跡,一片安靜。
可能這種情況也超乎了?係統的預料,它一時也不知道該逼池芯去?做什麼了?。
池芯微微鬆了?口氣,但?臉色反而更加陰沉下來。
係統給她帶來的威脅太大了?,如今惹禍值跌破及格線,成為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克裡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讓她無法安下心?來。
其他人見池芯沉著臉沉默不語,也不敢打擾她。
等了?一會兒,鬱襄小心?翼翼地戳戳她的胳膊,“池芯,你還生氣嗎?”
池芯:?
“我為什麼要生氣?”她簡直不知道鬱襄在想些什麼。
“沒生氣就好。”鬱襄露出誇張的可憐表情,“池芯,池女神,池爸爸,我真的真的不在意,你可千萬彆想不開要一走了?之啊!”
池芯終於露出些驚訝,她看?向鬱襄大狗狗一樣的表情,發?現他雖然誇張,但?一雙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她,裡麵分明盛著認真。
她想“被拋棄”的意願,就這麼明顯嗎……
“現在誤會算是解開了?吧?”陳邢這才敢
出聲,他緊張地走過來,縮著高大健壯的身子小心?地和池芯保持平視,“池姐,你不會真走吧?”
池芯看?看?他,視線向後移動,看?向眼神認真的景修白?,麵露擔憂的薑從筠,以及站在不遠處,雖然沒有過來,握著狙/擊/槍的手緊到快把槍杆掰斷的容鳳。
一股暖意湧了?上來。
“嗯。”池芯低低地應了?一聲,卻沒有否定對她要走的猜測。
根據劇情的不可違抗性?,哪怕她現在不走,之後不久也肯定會走。
她不想做出無謂的承諾。
鬱襄沒聽出深意,隻當她是答應了?,立刻眉開眼笑。
景修白?微微皺了?下眉,卻當時沒說什麼。
幾人準備打道回府。
正當大家要上車時,半天無法吭聲,卻一直跟在身後的韓衣衣立刻跑了?上來,她攔在車前?比比劃劃,眼睛裡盛滿驚恐和焦急。
“怎麼把她忘了?……”鬱襄嘟囔,“怎麼辦,還要帶她嗎?”
“不帶。”容鳳還是這個回答。
“走吧。”景修白?坐進駕駛室。
池芯掐指一算,韓衣衣的死亡時間?不應該是現在,但?以她的性?格,又不可能主動提出帶上她。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你們等下。”
池芯說話還是很好使的,所有人都老實地停下動作,乖乖地在原地等著,看?池芯想乾什麼。
沒有人有任何不耐煩之色。
四肢並用想讓大家明白?自己意思的韓衣衣,看?到這一幕後眼裡流淌出怨毒的神色。
然而因為眾人對她的忽視,誰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池芯顛顛地跑回自己之前?停下的地方,彎下身從後麵拖出了?……一輛共享小藍車。
鬱襄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了?去?市中心?找化妝品的時候,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完他又想起,那次九死一生,也是池芯拚了?命將他救了?出來。
為什麼池芯會覺得?,隻是最開始連認識都算不上時候的一次隱瞞,就嚴重?到會讓他討厭她呢。
鬱襄無奈地搖搖頭。
其他幾人不知道這回事,但?看?英姿颯爽,在戰場上威風赫赫的池芯突然推著這麼一輛小車過來,也紛紛忍俊不禁。
池芯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將小藍車交到了?韓衣衣手上。
“喏,彆說我們拋棄你。”
池芯耳邊傳來輕笑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景修白?手肘撐在車窗上,沒有之前?一直縈繞在他身上的,某種陰鬱而冰冷的殼子,他怡然地笑著,眼中光芒剔透。
他頓時從電影裡冷冰冰的男主,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景修白?揮了?下手,“現在可以走了?吧?”
韓衣衣嘴上的冰壁被解開,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她自己試圖去?破除冰壁,嘴周和嘴唇都腫了?起來,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可笑。
但?她一言不發?,低著頭接過了?小藍車,握著車把的手緊緊的。
“加油。”薑從筠說。
幾人上了?車,去?之前?景修白?說的那家還有存貨的便?利店洗劫了?一番,就往基地趕去?。
“池芯,你真的不打算自己離開了?吧?”
鬱襄尋思著尋思著,還是放不下心?,從副駕駛上回過頭,一臉嚴肅地問。
池芯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看?著幾人同時望過來的目光,搖搖頭。
暫時不。
鬱襄半信半疑地回過頭去?。
他總覺得?池芯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的確該繼續前?進了?。”景修白?轉動方向盤,“我們已經在L基地耽誤了?很長時間?,現在喪屍王已經出現,留給人類的時間?不多?了?。”
一說起這件事,車裡霎時陷入了?沉靜。
“我們還是繼續按照原計劃,往A國去?麼?”鬱襄問。
“我是這麼打算的。”景修白?聲音沉凝,“所有異能相關的藥劑,都是從那個研究室流露出來,裡麵或許會有血清,或者疫苗,我們不能放棄這個希望。”
L基地的劇情,終於要結束了?。
池芯聽著他們的討論,漫不經心?地再次看?向窗外。
和她記憶中相似的景致,高樓大廈,小巷街道皆以破敗的樣貌在她眼前?掠過。
在電影中占據短短篇幅的劇情,當她親身經曆,發?現原來有這麼久的時間?。
電影裡人物的生存掙紮,喜怒哀樂,作為看?戲人時覺得?他們誇張,如今自己也身處戲局,才知道其中有多?少
不易。
如果?她沒有稀裡糊塗地點滿了?攻擊技能,恐怕連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活不下來,就算僥幸活下來了?,也終會成為千千萬萬麻木掙紮的普通人裡的一員。
那樣怎麼能算是活著。
池芯伸手撩了?下額發?,掩蓋住眼中瞬間?流露的冷冽。
她不會允許有任何東西?阻礙她活著。
末世不行,係統也不行。
回到基地之後,池芯惦記著低於及格線的惹禍值,不敢和主角團靠得?太近。
他們去?向曹岩解釋情況,池芯直奔自己房間?而去?。
然而沒走幾步,容鳳就叫住了?她。
“池芯。”
他沒有像彆人一樣叫池姐,也沒有鬱襄故意搞怪的語調,就這麼清清冷冷地叫著池芯的名字,讓她下意識就停下了?腳步。
這是容鳳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在走還是不走之間?糾結了?一下,池芯決定給他這個麵子。
“嗯?”她轉過身。
容鳳見她肯理自己,鳳眼裡流瀉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繃著臉,微微傾身靠近一點,“景隊他們要離開基地,你要跟著他們一起走麼?”
池芯眼裡露出一絲驚訝,“為什麼會這麼問?”
“今天鬱襄問你的問題,你沒有正麵回應過。”容鳳的眼睛清淩淩的,充滿了?狙擊手的敏銳,卻也有一些柔軟,“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可以嗎?”
池芯撓撓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容鳳見她為難,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池芯:?
你知道什麼了??
容鳳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露出一個短暫的微笑,轉身離開了?。
池芯隻好一頭霧水地回到了?房間?,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泡在水裡,嘩啦倒進去?大半袋洗衣粉。
她剛補充了?庫存,洗衣粉十分富足,曾經的池家大小姐也不知道該放多?少,就這麼在滿屋的泡泡中搓起了?衣服。
一邊洗,池芯一邊思考著,現在“暴露秘密”的理由?已經用完了?,她該怎麼合理地脫離這段劇情,又能天衣無縫地和後麵的合起來。
在洗手的時候她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看?到寬敞的領口間?隱隱露出吊墜形狀的圖案,突然覺得
?它的顏色似乎比原來要深了?一些。
池芯以為自己看?錯了?,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
不是錯覺。
原來隻有淡淡翡翠色的印痕,此時已經有些向墨綠轉變。
它也不再和皮膚融為一體,像一個與?生俱來的胎記。
而是微微突出來一些,猶如一個特殊的烙印。
池芯摸了?摸它,不平的手感讓她心?中浮起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離開這個地圖啦。
每天都待高審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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