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芯說這句話,當然不是為了耍帥。
她說出這句肺腑之言,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
當李成張嘴呼喊出聲之前,池芯乾脆地一槍射出。
李成頓時綿軟地歪倒在了輪椅上,他嘴保持著半張狀態,眼裡還有未曾退去恐懼。
後麵人靜默了一瞬,都被池芯不由分說就動手果決跟鎮住了。
當他們反應過來,紛紛掏槍想要射擊時,池芯當即抬起沒有被綁住那條腿,以倒吊姿勢拉出一字馬弧度。
她整個人頓時翻轉一圈,帶起衝勁狠狠地擊中一個男人頭頂。
“啊!”
那人連叫都沒叫出來,直接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池芯一刻不停,她晃動身軀,蕩起悠長弧度,避開他們淩亂射擊。
雖然距離不遠,但因為池芯極為靈活,再加上他們因為藥物作用,端著槍手不太穩,居然讓池芯在倒吊下也能避開子彈。
他們對視一眼,流露出狠辣神色。
池芯一眼瞥到,心叫不好。
六個男人,四個向池芯周圍繞去,兩個當先迎上,他們想要抓住池芯,直接將她爆頭!
池芯洞悉了他們意圖,趁他們動作之時,眼珠一轉,看到一旁礙事輪椅。
這時已經有人靠近,直接向池芯垂下頭發抓來。
池芯憋住口氣,腹肌收緊,依靠腳腕上單薄力道,猛地抬起了上半身!
那人抓了個空。
池芯趁機調整姿勢,身子一歪,正中一腳,踹向了那人胸口。
反衝力令她驀然向後蕩去,到達她後麵人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避,給了她喘息機會。
一直握在手裡槍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猶豫她靠近,而看清她麵容那人,猛地發現她一直毫無表情臉上,露出了一抹令人驚豔微笑。
她清冽眸光直直地對上了他。
這一幕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後畫麵。
池芯一槍將他爆頭,借助未停歇動力,柔軟腰肢一扭,整個人蕩出完美弧度。
這一次,她舉起手中槍,將周圍一圈男人統統擊斃於下。
她子彈,從來不會虛發。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
當屋內幾個男人被擊斃,池芯警覺不但沒有熄滅,反而頓時大作。
一聲尖銳哨聲在屋外響起,屋頂上方傳來細微動靜。
池芯立時抬頭,在她睜大眼眶中,數桶油當頭澆下!
各種油味道混合在一起,小屋內頓時彌漫著一股紮神經難聞氣味。
池芯心口一窒,當她意識到情況不妙下一秒,一支點燃打火機從屋外被扔了進來。
正中流淌到門口油裡。
池芯一頓。
耀眼火光衝天而起,順著傾瀉油直直攀爬,幾乎瞬間就將小屋和池芯身影吞沒!
屋外幾個男人啐了一口,“呸!什麼狗x娘們,這麼難搞。”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折了幾個人,頭領會懲罰我們吧?”
“那讓他自己來搞,這娘們是好對付嗎?”
“她是季遊弄進來吧?他媽他倒是跑了個腚快,剩下我們在這遭殃。”
“不過總算弄死她了,也不算白忙活。”
男人看著點燃小屋沾沾自喜,其他人也應聲附和。
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個女人居然會這麼難殺。
正當他們鬆了口氣時候,一陣蜂擁而至冰寒將他們瞬間包裹起來。
那是一種從心底裡湧出寒氣,但絕不是心理作用。
當男人意識到不對勁時,他們身體已經處於半冰凍狀態,連扭頭互相看看都無法做到。
他們眼裡流露出不可思議驚懼,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衝破被凍住身體。
一個冰冷,仿佛從雪山深處封存許久聲音在他們身後緩緩響起。
“你們說,弄死了誰?”
……
在火焰竄起瞬間,池芯當即撩起自己長發,咬住發尾,不讓它們沾上火星。
溫度遽然升高,所有出入口都被大火包裹,池芯迅速翻找了一下空間,發現隻有一個滅火器,在進入龍騰基地前就已經消耗掉了。
她心中焦急,眼神卻愈加狠厲。
冷靜,冷靜下來,你不會死。
池芯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吊著她繩子,抬起了手中槍。
她原來槍法很差,如果對方沒有攻擊意圖,她幾乎無法瞄準。
但是這麼久以來,當她意識到無法依賴係統時候,她就已經在特意訓練自己對能力運用,以及槍法。
繩子沒有攻擊意圖。
她感受到全身肌肉都靜靜地蟄伏著,無法做出主動攻擊。
冷靜,你可以。
熱浪蒸騰,火焰和濃煙扭曲了整個視野。
池芯深吸口氣,對準了晃動繩子。
“手肘要抬高,地盤要穩。”
一個熟悉,卻讓她幾乎已經忘記聲音驀然在腦海中響起,池芯即將按下扳機手一停,下意識地抬高了手肘。
“砰。”
一槍射出。
牽引力驟然消失,池芯向地麵墜落。
於此同時,一道泛著幽藍光暈身影,從門外衝了進來。
池芯無暇顧及,咬牙翻轉整個身體,手掌與膝蓋撐地,重重地落到了地麵,激起一片火星濺射。
這一幕深深地落入來人眼中。
池芯片刻不停,在穩住身體瞬間,手裡槍已經直直抬起,對準了來人。
下一刻,如刀劍般鋒利目光才倏然抬起。
一張熟悉臉和方才腦內聲音對上了。
池芯一怔,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大概是一氧化碳吸多,中毒了。
然而那人對她微微一笑。
池芯全身頓時被一陣清涼包裹起來,所有難聞氣味和即將窒息感覺都被隔絕在外。
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上也開始發出和他一樣幽藍光暈,抬手觸摸一下,是一道薄薄水膜。
“你先出去吧。”來人說,“不然一會兒會很冷。”
池芯站起身,想要邁開腳又邁了回來。
“讓我看看。”她說。
來人無奈地搖搖頭,他抬起雙臂,眼睛微閉,窄廓金絲邊眼鏡在火光映襯下有些微光。
然後池芯就看到,漫天冰晶在半空中凝結而起,它們以疏鬆內部結構包裹著大量水,在來人操控中,一波又一波地壓上升騰火焰。
冷,確實很冷。
但這比不過電影裡見過特效場景真實發生在眼前,所產生這份震撼。
火焰漸漸縮小,直至熄滅,隻用了短短時間。
木頭燒灼焦味和泡了水之後潮濕味道結合在一起,猶如毀滅之後新生。
池芯踏過焦褐色地板,腳下發出木板不堪重負吱呀聲。
“他們還在麼?”猶如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些時間,他們一直都在並肩作戰一樣,池芯自然地開口問。
“留了一個活口,這時候鬱襄大概已經問出想問東西了。”
再次聽到熟悉名字,池芯不由露出一抹淺淺笑容。
自從來到這個基地,她孤軍奮戰,肩頭扛是很多條性命。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一股強有力力量重新注入心頭,讓她有些微疲憊心情有了緩解。
“我說我知道你們會來,你信麼?”池芯說,“景師哥。”
景修白是原身師哥,在池芯穿來之前,經常甜膩地這麼叫著,和景修白套近乎。
即使沒有景修白,池芯未必不能破這個局。
隻是有人不畏危險衝進來救她,還是讓一直在救人池芯有了絲感慨。
她突然明白了原身對於景修白依賴源於哪裡,雖然不至於被她影響,但被支援這份心情,還是詭異地和原身重合了。
聽到這個稱呼,景修白眼裡閃過一道異彩,他低笑一聲,“走吧,在鬱襄控製不住脾氣之前,看看還有什麼想問。”
想到鬱襄那個暴躁又直接性子,池芯笑容僵了一下。
沒有了火焰燒灼木頭雜聲,屋外鬱襄聲音不斷傳進來。
“你說啊!是誰給你們出這麼個陰損主意,幾個大男人圍攻一個小姑娘還特麼用陷阱,真是臨死挨一嘴巴——死不要臉!”
接著是拳頭擊中肉//體聲音,以及微弱哀嚎。
“還有那些被你們綁來女孩,到底關到哪去了,趕緊給我說!”
池芯再不敢耽擱,在景修白隱隱笑意中,大步走出了房間。
鬱襄滿臉急得通紅,揪著軟倒在地男人領子,整個人看起來如一隻燃起來火把,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薑從筠正焦急地看著小屋方向,看到兩人出來,眼睛肉眼可見地亮了起來。
“池芯!”
她驚喜地叫了一聲,直接撲上來,一下子抱住了池芯。
以她速度,池芯完全可以躲開,但是在看到薑從筠倏然紅了眼眶,以及仿佛馬上就要哭出來表情,還是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她整個人都被薑從筠重重地抱進了懷裡。
薑從筠要比池芯微微高一點,池芯正好埋進她頸窩,女孩子柔軟和馨香撲麵而來,讓她僵硬臉色逐漸緩解。
“好了,沒事了。”她不自在地抬起手,拍拍薑從筠背。
“你嚇死我了。”薑從筠聲音悶悶地從她耳邊響起,“我剛還在想,要是景修白沒能救你出來話,我就把他一起鎖在裡麵得了。”
池芯露出愕然神色。
她看了眼旁邊景修白,對方回她一個愛莫能助表情,居然沒有絲毫意外。
……男女主,什麼時候進化成這種相處態度了?
池芯分神回憶了一下電影,印象中在前期,薑從筠都是以比較卑微態度陪在景修白身邊,到了後期景修白被她軟化,才產生了些許感情。
龍騰基地劇情比較靠前,薑從筠能用這種態度對景修白……還是很讓她驚訝。
薑從筠吸了吸鼻子,抬起身,溫柔漂亮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紅。
池芯看向自從她出現,就怔在原處,豎起來頭發根根落了回去。
“h……嗨。”鬱襄一把將手裡人扔下去,對方腦袋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發出咚一聲。
池芯哭笑不得。
她走過去,“他都交代了什麼?”
“他說是一個女通風報信,說基地被毀都是你搞出來,所以才下決心要除掉你。”鬱襄說,“其它還沒來得及說。”
池芯心裡頓時浮現出文素心臉,眼眸一沉。
她念在她是受害者,不想對她過於苛刻,卻沒想到她偏激居然已經不弱於當初韓衣衣。
池芯半蹲下身,看著意識已經不太清晰人,“這裡其他女孩去哪了?”
“什麼,除了洋洋她們,這基地還有女孩?”鬱襄震驚。
池芯無暇回答,她看著那人嘴裡嘟囔不清,一拳擊中他側臉,“醒了嗎?”
男人終於認清了池芯,目露驚恐,“你,你怎麼還……活著。”
“死在你們手裡,我怕遭報應。”池芯說,“回答我,原來被關在這裡女孩都去哪了?”
男人清醒隻維持了一瞬,眼神又渙散起來,同時四麵八方都傳來喧騰聲音,有人在向這邊趕來。
“我們必須先離開這裡。”景修白拉起池芯,對上她略顯焦急眼睛,“冷靜下來,她們隻要還在這個基地,我們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