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離開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們隻能加快速度,將散落一地的材料和桌子收了起來,裝作在路邊休息的樣子。
當他們做完這一切,一輛越野車從路的儘頭駛出,順著國道迎麵而來。
這輛車呼嘯著從池芯等人麵前駛過,一個男人從副駕駛的窗戶裡伸出頭,對他們盯了一眼,目光落在剛剛改裝完的機車上。
他們車速極快,很快就飛馳而過,沒有絲毫停留。
“是普通路過的人吧?”薑從筠鬆了口氣。
“最
好是。”池芯剛才接觸到了那人的目光,她的攻擊本能微微震顫起來,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事情還沒發生,她不想說太多嚇到薑從筠,隻是對她笑了笑,“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總不能在大馬路上過夜。”
景修白看了他一眼,兩人都理解了彼此眼中的神?色。
來者不善,做好防禦。
鬱襄雖然憨了點,但好歹不算徹底的傻白甜,他臉色嚴肅下來,一言不發地伸手管薑從筠要頭盔。
池芯也找出頭盔,剛剛掏出來,嗡鳴聲再次傳來,她神色一凝。
“回來了。”她從牙縫裡擠出輕聲的提示。
其他人立刻明白了她在說什麼,多少次並肩作戰,讓他們培養出了相當的默契。
景修白自覺地坐上池芯的後座,兩輛機車啟動。
剛才試過去的越野車呼嘯著回來,還沒等靠近幾人,頂棚的天窗打開,一個男人從上麵冒出半個身子,同時架起了一支機/關/槍。
他們帶著惡劣的歡呼和咆哮,對著池芯等人發起掃射!
“渣滓們,留下你們的機車,饒你們不死!”
池芯神色頓了一下,露出一絲嗤笑的神?色,微微向?後一縮,子彈儘數打在剛裝上的鋼板上。
她回頭低聲對景修白說:“老規矩,先彆暴露。”
他的異能太過顯眼,在靠近“市場”的地方,還是先不要露出端倪。
景修白了解地點頭,雙手用力扣在池芯腰側。
在第一次差點被甩出去的經曆之後,他已經學會了該怎麼坐池芯的車。
“嗡——嗡——”
池芯寧動兩次握把,機車剛剛熱起來,她就猛地抬腳起步,機車以風馳電掣之勢,直直向前衝去!
“池芯!”
鬱襄嚇了一跳,他剛來得及叫一聲,就眼睜睜地看著池芯不但毫不閃躲,甚至迎麵頂著飛馳而來的越野車,向?人家車頭衝去。
“相信她。”薑從筠溫溫柔柔地在後麵說。
原本池芯確實?打算不要硬碰硬,萬一猜錯了,還能和人家問個路什麼的。
然而,果然不應該太指望在末世裡碰見好人。
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為他們倆留情麵了。
密閉的頭盔下,池芯露出淩厲的眸光,她緊盯著迎麵而來的越
野車,靈活地操控著方向,在寬闊的國道上左閃右躲。
和越野車靠得越來越近,對方臉上的驚愕已經清晰可見。
他們顯然沒想到池芯居然這麼彪,直接二愣子一樣和他們對撞而來。
“噠噠噠噠噠。”
除了天窗,剩下的人也紛紛從車窗裡露出頭,瘋狂對著池芯射擊。
麵對如此密集的攻勢,池芯低喝一聲:“坐穩!”
下一秒,她猛地一轉方向,整台機車霎時傾斜到幾乎與地麵平行?的角度!
“吱——”
尖錐刮擦過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對麵被她驚住了,攻勢緩和一瞬。
然而兩方已經縮短到了即將碰撞的距離。
就在此刻!
池芯猛然一擰油門,性能良好的機車轟鳴著向?前衝去!
“啊啊啊啊啊你個瘋女人快停下啊!”
在馬上要撞上的前一秒,池芯手臂上纖薄的肌肉層緊緊繃起。
“——!”
機車以不可思議之勢,從車頭開始,整台向上騰飛而起!
在逐漸靠近的陰影中,下方人驚恐的表情清晰地映入到池芯眼中。
還沒結束。
她在心中呢喃。
就見車頭在此刻歪下,她對準了開啟的天窗,手指一挪就扣在了扳機之上。
“噠噠噠噠噠噠!”
探出身子的人當先中槍,軟軟地跌回了車內。
“咚——”
池芯重重地落在車頂。
景修白順手往就在腳下的天窗裡扔了個小手/雷。
“轟——”
在機車駛下越野車,又加速向?前衝過一段距離之後,爆炸聲轟然響起。
池芯一個側刹,穩穩停在了路中央。
她拿下頭盔,隨意甩了甩頭發,“你就這麼扔下去,萬一傷到從筠他們怎麼辦?”
“那鬱襄可以把機車吃了。”
景修白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徹底翻倒在路邊,燃起熊熊大火的越野車,語帶可惜,“本來可以把車弄過來的。”
池芯瞥了他一眼。
鬱襄駕駛的機車穿越濃煙來到兩人身邊。
“你們下手也太黑了。”他說,“不分敵我啊。”
話是這麼說,他語氣裡卻沒有絲毫抱怨,反而充斥著一種?“你們果然不負眾望”的得意與輕鬆。
“彆占了便宜還賣乖。”池芯看了看兩人,
確定他們確實?沒有受傷,重新啟動油門,“彆看了,再?看也不能給你開。”
景修白默默收回了渴望的目光。
遇到攔路搶劫的人不算什麼新鮮事,幾人都把這當成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解決掉也就過去了。
這夜他們找了一處背風處,紮了兩個帳篷,排好序號輪流守夜,睡了安穩的一晚上。
天色大亮之後,值最後一波淩晨班的池芯將三人都叫起來,簡單吃了個麵包當早餐之後,繼續上路。
在進入邊境之前,一行?人必須路過一個小鎮。
這是劃分邊境與內陸的界限,在末世之前也沒有多少人,是那種平靜寧和的鎮子,大部分人口都是流動的旅人。
鎮上的房屋大多平緩較矮,暖色的日光降落在整個小鎮,如果不是街道上遊蕩的一些喪屍,這一幕頗有些溫暖寧靜的意味。
兩輛重型機車的嗡鳴聲劃破了小鎮的平靜。
遊蕩的喪屍們聽到聲音,紛紛轉過臉來,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新鮮的人肉味道刺激著他們的嗅覺,當機車在道路儘頭出現身影,他們嗚嗷著,奔向?難得的美餐。
“池芯,要不要打個賭?”
鬱襄嘴角露出囂張的笑容,扭頭對旁邊另一輛機車大喊。
“接了。”
“你都不問問賭什麼嗎?”
“不管什麼,你都輸定了。”
鬱襄撇撇嘴,知道她有本錢說這話,愣是不敢反駁,隻好慫慫地說:“讓從筠和修白數著,看我們誰弄死的喪屍多,怎麼樣?”
池芯笑出聲:“行?。”
他們後座上的薑從筠和景修白無奈地對看一眼,對這兩個人無話可說。
“誰都不要幫忙喔。”池芯交代一句。
兩台機車以飛奔之態馳入街道,池芯射程準,鬱襄擅長巧妙地用車前尖錐劃斷喪屍的腿,在這種?不能靠速度取勝的狹窄街道上,兩人一時竟然不相上下。
整個小鎮隻有一座教堂最高,哥特式的尖頂一眼望去,仿佛要戳入雲端。
兩人到達教?堂底下時默契地停了下來。
在他們身後,遠遠地墜了一群追趕而來的喪屍。
他們一停下,不是先討論喪屍怎麼辦,而是異口同聲地問:“誰贏了?”
“你們兩個,真是
夠了!”
薑從筠忍無可忍,一把揪住鬱襄的耳朵,用力瞪向池芯:“快想想現在該怎麼辦!”
“嗷!你輕點啊解解!”鬱襄齜牙咧嘴,一指教?堂的大門,“這不是有現成的躲避處嗎!”
池芯縮了縮脖子,理虧地下車,並將每次停車後都要待機重啟的景修白給薅了下來。
她將兩台機車收回空間,拔/出槍躲在門邊,在景修白推開大門的瞬間,直直地指向?裡麵。
空無一人。
沒有幸存者,也沒有喪屍。
隻有斑斑剝落的彩色玻璃,以及從縫隙中照射進來,呈丁達爾現象射向?中央受難上帝的冷寂日光。
灰塵在光芒中浮動著,周圍壁畫與牆壁上濺射的血液已經乾涸發黑。
一架半破爛的老舊鋼琴橫放在上帝下麵,正對的天花板上,聖母慈愛的麵容流露著悲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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