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墜落(1 / 2)

同時麵對著兩個成分不明人,池芯臉上絲毫不見驚慌之色。

婁辰雖然是喪屍王,但是在她心中,他早已失去了作為喪屍王神秘和威嚴,在幾次給她搞事之後,這已經被她列在了“需要教育熊孩子”清單裡。

熊孩子現在坐在深淵邊上,悠哉地晃蕩著兩隻腳,對她伸手打招呼:“嗨。”

池芯麵無表情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不說彆,隻要一想到在拍賣會上,這個家夥給她捅下了多大簍子,她就拳頭硬了。

她看向另一邊。

路易斯現在狀況,和他剛出場時候霸總形象大相徑庭,一身黑色製服隻有褲子還穿在身上,裸//露出傷痕累累上半身,西方人身材如希臘雕塑般完美。

好家夥,如果不是時間不對,立場不對,池芯都有點移不開眼。

……畢竟一個能為了男主角顏而特意去看喪屍電影人,能指望她有多少節操?

不過這裡不愧是電影世界,衣服都破成那樣了,褲子還紋絲不動,真·焊在腿上。

路易斯身上還留著之前池芯捅下大洞,池芯目光向上麵瞥了一下,見裡麵深可見骨,那些蠕動肉芽讓她看著都疼,不禁感慨果然用了異能藥劑人都不是人,補了兩次刀居然都沒死。

“你看起來需要一條新裙子。”婁辰盯著池芯短到大腿以上裙子說,“可惜我這裡沒有。”

“謝謝,不需要。”池芯一直在打架,還真沒注意自己現在是副什麼裝扮,她低頭看了一眼,覺得狀態比起路易斯來說尚好,就不在意地放在一邊,“你有什麼重要事要拉討論組?”

拉群聊這回事,一看就是婁辰手筆,這點不用懷疑。

“討論組?”婁辰歪了歪腦袋,“這又是什麼我不知道東西?”

池芯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他長到這將近二十歲,也許還從沒有玩過什麼電子產品,當他終於自由了,能出來看看了,世界卻已經變成了這種樣子。

這麼一想,她竟然有點為他心酸。

她沉默下去,路易斯卻有話說,池芯之前在他身上造成傷害不輕,他此時背靠在石壁上,眯起眼看著他們,“你們果然一直有聯絡。”

“對,我們之前一直私聊。”池芯說。

路易斯目光移到她身上,“是一號指引你來到這裡?”

一號?

她是零號,婁辰是一號?

池芯想著這個問題,還沒等開口回答,婁辰就一下子激動起來。

“誰想讓她到這個惡魔交易所來!”婁辰從深淵邊上站起身,放大聲音映著身後澎湃碎石瀑布,有種撕心裂肺沙啞,“這個蠢女人一定要找到回去線索,一定要救這個爛透了世界,她和你這種甘願做惡魔走狗賤//人不一樣,但你們都一樣蠢!一樣蠢!”

池芯聽著對她指責,不由疑惑:這孩子罵人話都是從哪學?

但是有一點她聽明白了,原來注射藥劑實驗體,也有選擇成為“惡魔走狗”可能,比如路易斯。

婁辰喊完這句話,瘦小身子微微顫抖著,死死瞪著路易斯,“但我得感謝她,要不是她把你打成重傷,我未必能這麼容易地控住你。”

路易斯慘白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這就是你底氣?”

婁辰怒瞪著他:“現在是二對一,你居然還這麼囂張?”

池芯覺得不太對,打了個暫停手勢:“停一停,停一停,怎麼就二對一了?”

婁辰猛地扭頭看向她,眼裡有絲不可置信驚愕,“你難道還想和這種家夥一夥嗎?”

池芯默了一下,十分想提醒他說過無數次,類似“下次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之類中二言論,但是現在看著婁辰瞪著眼睛望著她,如同一隻炸了毛金絲熊,她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行吧。”她說,“你們繼續。”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零號”,是某個不記名在逃實驗體,她多說多錯。

意識到現在是個探聽信息好時機,池芯心裡焦躁安定了幾分,想聽聽他們會說些什麼。

婁辰似乎聽到了滿意回答,他不再盯著池芯,而是猖狂地走到路易斯麵前。

和路易斯一比,他隻是個太過纖瘦少年,此時仰著頭瞪著路易斯,倒是像個和哥哥鬨脾氣小男孩。

但他說出來話,完全能夠打破這種莫名好笑氣氛。

“路易斯,你還是落到我手裡了。”婁辰聲音裡沒有了之前那股激動,充斥著一種令人發冷味道,“當初看著我在手術台上痛苦掙紮,在我向你伸出手時候冷漠離去,你還記得嗎?”

還有這回事?池芯神色一頓。

路易斯眼神輕輕落在婁辰身上,即使在重傷狀態下,他臉上那種刻在骨子裡傲慢和譏諷也不曾消失,“我不記得。”

“你果然不記得。”

婁辰臉上又露出池芯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扭曲笑容,眼裡不但沒有笑,反而充滿恨意,稱著他青白臉色和豔麗紅唇,有種戴著麵具古怪和僵硬。

“你已經變成和他們沒有兩樣惡魔了,路易斯,這是他們給你名字對不對?你還記得你代碼麼?你以為抱住他們大腿狂舔,他們就會把你當成一個人了?你做夢!”他單薄胸膛劇烈起伏,“你做夢,你永遠都是一條狗,即使為他們做再多事,即使把自己變得也和他們一樣,你在他們眼裡,也仍然隻是一條狗!不,狗還能讓人吃肉,你最後隻有被銷毀一個結局。”

路易斯表情不變,眸色沉澱為一片深沉,“婁辰,你也抱著自己名字不放,不是在時刻提醒自己,你是個人麼?”他嘴角勾了一下,讓臉上諷刺愈加深刻,“可惜,無論再怎麼提醒,你都無法回到正常人類中間了。”

他不顧婁辰暴怒神色,繼續說,“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把一件小事記這麼久麼?因為你嫉妒我,你也想擺脫這種命運,哪怕隻是離開手術台都好,你隻是不想讓自己再當可憐小白鼠,但是你祈求失敗了,你研究價值要遠遠大於我,所以拉斐爾沒有接受你投誠,不是麼?”

池芯:信息量太大,讓我緩緩。

她瞳孔縮小,目瞪口呆,看著婁辰暴起一拳,重重擊在路易斯臉上,卻隻是讓他頭微微歪了一下。

額前銀色碎發落下來,擋住了路易斯眼睛,連他唇邊弧度都沒有打掉。

“你還是這麼幼稚。”他輕聲說,“不必把自己擺在多高尚位置,你隻是想活著而已,說出來不丟人。”

婁辰死死盯著他,在路易斯以勝利姿態俯視他時,他驀然笑了。

“你說得對,我是想活著,難道你不想活著?”婁辰說,“但是你真在活著麼?”

路易斯冷下臉。

“你有痛覺嗎?你有味覺嗎?你能聞到氣味嗎?”婁辰看向他肩頭不斷自我修複創口,“你連真正受傷都不會,你還真以為自己活著?”

“啪!”

在路易斯抬起手,即將一把將婁辰扇入萬丈深淵之下時,池芯一時來不及多想,立刻衝上前擋在了婁辰麵前。

她舉手格擋,小臂和路易斯攻擊重重地擊在一起,發出清脆聲音。

池芯在做出這個動作之後就後悔了,這明明就是婁辰本人製造環境,在這裡誰能真正殺得了他?還用她出什麼手!

但是在聽過剛才一番對話之後,她看到這個少年可能會死,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衝過來想要救下他。

池芯在心頭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眼婁辰驚愕臉,抬頭看向路易斯。

“你之前說過,使用異能藥劑人都有或多或少副作用,你代價是失去感覺麼?”

路易斯削長眼睛盯著她,裡麵有一絲池芯讀不懂複雜,他緩緩地放下手,抿唇不語。

池芯又回頭看向婁辰,少年正直直地望著她,眼睛裡陰鬱仇恨淡到隻剩一點,另一種閃爍微光逐漸取代了它。

“婁辰,你代價是什麼?”

婁辰放出光來眼睛怔了怔,僵硬地撇開頭,“我代價,不影響生活。”

路易斯冷笑一聲。

婁辰就像被踩著尾巴,隔著池芯叫囂:“你在得意什麼?你這個連感覺都沒有怪物!對你來說,有沒有離開手術台真有影響嗎?反正你都感覺不到,即使把你開膛破肚,你也能保持著那張棺材臉,讓動手人都索然無味。”

路易斯沒有理會他,他複雜目光落在池芯臉上,一瞬間彌漫開比病態神色,讓池芯愣了一下。

“不是沒有感覺。”路易斯抬起寬大蒼白手,輕輕撫摸在心口創傷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池芯。

“不是沒有感覺。”他又重複了一遍,注視著池芯眼神,就像一個狂熱信徒在望著自己心中神明,充滿著孤注一擲信仰,“隻有她,隻有她能讓我受傷,這傷口是痛,它有感覺,它很痛。”

他就像一個語言退化人,隻是單純而執著地強調著這一點,甚至想要拉過池芯手,讓她親手摸上她烙下傷口。

“來,你看看它,它真很痛,我有感覺,我不是完全怪物。”

“啪。”

他伸向池芯手,被婁辰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偏。

“你在肖想些什麼?”婁辰從池芯身後走出來,像隻護食小獸一樣,神色一下子警惕起來,“我警告你,認清自己身份,你是我敵人,也是她。”

路易斯收回手,冷冷地睨向他。

池芯看著這一幕,陷入了深深沉思。

這,這莫名修羅場感覺是怎麼回事?

氣氛莫名尷尬起來,說敵人相見也不太像,但幾人也不是能坐下來閒話家常關係,池芯腦袋有些混亂,開口也不是那麼鎮定:“你,你說我傷你地方有感覺?這怎麼可能?”

路易斯還沒說話,婁辰先氣衝衝地堵回來:“你是傻嗎?這麼明顯謊話你也信!誰知道這混蛋在打什麼主意,你彆被他騙了好不好!”

池芯懷疑眼神落在路易斯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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