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明月任性,累得莫公子踏雨送我。”她依舊低著頭。
“不礙事,其實,我也是想送你的。”
這大抵是莫雲泊第一次對秦明月說出這種表明心跡的話,因此而顯得有些緊張。語畢,他似乎覺得有些唐突了,忙輕咳了一聲,有些歎道:“也是這蘇州城實在太小了,每次都能碰上榮壽。”
秦明月很想告訴他,親,不是蘇州城太小,是你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會次次都這麼巧合。可她並不是背後論人長短的性子,且她對這兩人的關係並不太清楚,有些話還是不好當麵直言的。
“我看莫公子與祁公子關係似乎十分要好,平時總是形影不離,難道你們是親戚關係?”她試探地問。
莫雲泊失笑了一下,“我和榮壽並不是親戚,隻是朋友罷了,不過卻是過命的朋友,榮壽曾在機緣巧合之下救過我的命。榮壽他這人怎麼說呢?是個好人,就是有時候有些管不住嘴,性子也有些怪,其實並沒有什麼壞心的。”
是呀,所以他很好心的告訴了她,以她的身份連給莫雲泊提鞋都不配,兩人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其實也不能說祁煊這事做得不對,撇除一切其他因素,隻看他說的話,這些確實是實話,隻是實話總是刺耳的,所以她覺得格外沒辦法忍。
人總是慣於自欺欺人,不願意去看去聽一些自己不想看到也不想聽見的事情。其實存在的一直存在,隻是不想去麵對罷了。
秦明月哦了一聲,沉默下來,兩人又往前默默行去。
雨似乎越來越大了。
莫雲泊見秦明月衣角暴露在雨下,不禁把傘往那邊舉了舉,卻任自己小半截身子暴露在雨中,不一會兒就淋濕了,他卻似乎絲毫不以為然。
秦明月眼角掃到這一幕,莫名有些鼻酸。
明明很長一段路,卻在不覺中走完了,看到惠豐園的側門,秦明月有些不舍,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她站定腳步:“莫公子,我到了,謝謝你送我。”
“不謝。”莫雲泊頓了一下,“其實你不用叫我莫公子的,你可以叫我子賢。”
子賢。
秦明月輕輕地在心中這麼默念了一聲,感覺心裡越發的苦澀。
她強撐起笑:“莫公子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雨下得越來越大,莫是凍著就不好了。”
“我送你到門口。”
正說著,秦明月突然跑到雨中,一麵往門那裡小跑,一麵回頭衝這邊道:“沒事,我兩步就到了。”
果然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秦明月就到了屋簷下。
她對這雨中的莫雲泊強扯起一抹笑,又點了點頭,才匆匆推開門走了進去。
外麵的雨,依舊茫茫地下著。
*
秦明月站在院門前深吸了幾口氣,才抬腿邁了進去。
剛到門前,堂屋裡齊刷刷的眼睛都望了過來。
大家正在吃午飯。
鑒於慶豐班流傳已久的習慣,也是人越來越少後,大家都相對顯得十分親密,也因此每次用飯的時候,都是滿滿一大桌,而現在多了虎子幾個小家夥,顯得更是熱鬨。
堂屋的正中間擺了兩個桌子,大人們一桌,小孩子們一桌。二華子是個喜歡熱鬨的,以前慶豐班裡就屬他年紀最小,這會兒來了許多同齡的夥伴,就湊在虎子們那一桌。
連秦風樓都出來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秦風樓的腿傷其實差不多已經養好了,隻是秦明月固執地認為傷筋動骨一百天,一致要讓他養夠三個月。平時秦鳳樓總是一個人呆在房裡無聊,和秦明月說了幾回,秦明月先是不許,後來秦鳳樓讓郭大昌去木器店買了個木輪椅回來,秦明月才允許他出房門,隻是儘量不讓他動到腿。
見秦明月這時候回來了,大家都有些詫異。
坐在主位的秦風樓愣了一下後道:“月兒,吃飯了沒?大家都在吃,過來坐。”
同時,念兒跑去搬了張凳子過來,放在秦風樓身邊,“月兒姐,你快坐,我給你盛飯去。”
秦明月一麵坐了下來,一麵笑著對大家說:“剛好趕上了,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
“你……”隻說了這麼一個字,秦風樓就停了下來,剛好念兒把飯盛來了,他也當即就打住。
“快吃,咱們剛開始吃沒多久。”
於是一眾人又坐下吃起飯來,有說有笑的,有討論戲裡劇情的,也有說些瑣碎事的。那邊小孩兒們一桌也十分熱鬨,二華子是個熱鬨人,再加上虎子他們現在也都和戲班裡的人混熟了,倒是不見拘束。
一餐飯用完,秦明月推著坐著輪椅的秦鳳樓回房,念兒他們幾個小的則留下來收拾殘局。
進了房裡,她撐起秦鳳樓將他往榻上扶,秦鳳樓望著她欲言又止,還是沒忍住:“我聽二華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