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可到底是誰找天借了膽子?要知道大公子輕易不動怒,既然動了怒,那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待賀斐從書房裡出來,依舊是慣有的穩重沉靜的模樣,他未回芳荷院,而是轉道去了賀夫人住的院子裡。

“娘,我打算抬個妾回來。”坐下後,賀斐對賀夫人道。

賀夫人一身棗紅色繡金撒花褙子,下麵穿著紫色絨麵馬麵裙,頭梳桃心頂髻,一水的翡翠頭麵和首飾,端得是雍容華貴。明明四十多歲的人了,還仿若是三十多點兒的樣子,長臉細目,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美人。

聽到這話,她略微顯得有些詫異:“怎麼突然就想起納妾了?”這麼說了一句,她又道:“想開了也好,娘早說過了,這耿玉容嫁進來五載有餘,至今無所出,咱們家雖是高攀了汝陽侯家,可咱們也對得起他們了。擱在誰家都是早就抬通房的抬通房,納人的納人,非你和你爹說這事不成,再等等。”

賀夫人越說越惱火,忍不住拍了拍手邊的小幾,上麵的茶盞隨著她的動作跳了幾下,“換我說,等什麼等,說破大天去子嗣為重,我就不信他汝陽侯家敢當著大家的麵說,他家姑娘生不出來,就非得我兒子陪著不生。就算他家權重望崇,在朝中勢力不小,可咱家還有你姑姑你爹撐著,我就不信他們為了這一點兒小事,就跟咱們撕破臉皮。”

說起來,賀夫人早就對耿玉容這個兒媳婦不滿了,隻是丈夫和兒子一直壓著,她也就權當那是個菩薩供著。平日裡即不讓她晨昏定省,也不讓她在身邊侍候立規矩,不是怕了汝陽侯家,而是見耿玉容這兒媳婦心煩。

哪家的媳婦來給婆婆請安,像她那樣?端得架子比誰都大,好像就她出身高貴一樣,要知道賀夫人也是出生名門世家,隻是家裡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已經微末罷了。

婆媳之間天生就是仇人,賀夫人早在心裡無數次給兒媳婦難堪了,這次見兒子終於開了竅,她當即就支持道:“你說說是哪家的姑娘,娘這就給你抬回來。”

好嘛,這賀斐不過是一句話,賀夫人倒顯得比她更積極。

賀斐想到秦明月的身份,猶豫了一下:“哪家的姑娘兒子暫且保密,娘你把下聘的東西準備齊備,到時候兒子把人給你抬回來就是。”

賀夫人失笑,“還跟你娘打太極?行行行,隻要是我兒看中的,哪怕你抬個村姑回來,娘也給你照二房的待遇給你待著。”這裡的二房指的是大妾,也就是除過正妻外,妾中地位最高的,俗稱貴妾。

賀斐當即笑了一下,心想:雖他想給她更好的,但這身份也不屈了她,以後再補償她就是。

*

上房這邊操持著準備聘禮,這動靜自然是滿不住的。

賀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人多嘴雜,且操辦的這些東西一看就是要辦喜事用的。如今賀家可沒有要辦喜事的主子,於是也不過隻是一天的功夫,關於大公子要抬人進門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賀府。

芳荷院這邊收到消息後,耿玉容關著門在屋裡砸了許多東西,砸完了洗漱收拾出來,還是一貫大家閨秀的做派,隻是身邊幾個丫頭,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

到了傍晚的時候,她使著貼身丫頭去請賀斐,丫頭去了,不一會兒,賀斐就回了芳荷院。

耿玉容強端著笑,像以前那樣說的些瑣碎的話,而賀斐也就不緊不慢這麼有一搭沒一搭應著。

就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他是,她也是。

終究還是誰在乎,誰就輸人一頭,眼見賀斐一臉若無其事樣,耿玉容越發覺得心緒不平,堵得心口直泛疼。

“爺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跟妾身說?”

賀斐連眼都未抬,手裡還端著茶盞,一下一下地撇著茶沫:“什麼話?”

這樣的態度,徹底擊垮了耿玉容,她眼淚刷的一下就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人也顯得有些激動起來。

“整個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爺要往屋裡抬人,難道這事你就不該跟我說一聲?”

賀斐哦了一聲,放下手裡的茶盞:“原來是這事,這多大點兒事,還用得著跟你說,不就是納個人進門,不影響你什麼。”

是不影響,可是怎麼能,怎能夠!

為什麼,你就能如此理所應當!

隻可惜這話耿玉容是說不出口的,她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養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是要體麵的,貴女的麵子有時候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即使身為汝陽侯之女,她可以擁有的東西太多太多,可有些事有些話,是怎麼也不能做也不能說出來的。哪怕是拈酸吃醋,不想丈夫納小,也不能由自己的口說出來,而是讓家中老父或者是兄長,待之為敲打敲打。在大麵上,卻從來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

除了貴為公主,哪家的姑娘敢說出不讓夫君納妾的話,到時候不但會落一個妒婦的名頭,更會連累同族姐妹都毀了一身清譽。彆人提起這戶人家,就會說這戶家的姑娘如何如何,其他的肯定也是如何如何。

所謂的大家閨秀,活著就是一張臉!

顯然耿玉容打算不要這張臉了,也要阻止丈夫納妾。

“是不是因為那個戲子?她有什麼好?就值得你如此念念不舍?”

賀斐撇唇一笑,終於暴露了。

“這麼說來,派人去惠豐園遞話的是你?不過是個小戲子,值得你如此大動乾戈?”

耿玉容當然不會否認,認真來說她會用這種迂回的手段,更多的是一種警告亦或是提醒。顯然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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