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都說成這樣了,秦鳳樓還能說什麼,且其實打心底裡他還是比較欣賞莫雲泊的,若是莫雲泊能當自己的妹婿,那是再好不過了。可他們的身份……
這層憂慮深深地刻在秦鳳樓的心中,可看著妹妹語笑嫣然的樣子,他也不好出言打擊。隻是頗有些複雜道:“雖說子賢已表明了求娶之意,可你畢竟是女兒身,有些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注意,咱們雖說身份低了些,但不能輕賤了自己。”
秦鳳樓之所以會這麼說,也是突然想起小妹之前所言的‘比貴人更大的貴人,救二哥’之類的話,怕小妹是為了救兄之心,而罔顧自己的清譽。
秦明月又怎麼會不懂哥哥的意思呢,當即點點頭道:“大哥,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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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賀斐越想越生氣,也因此將□□的馬打得飛快。
沿路驚了無數行人,甚至有沿街擺攤的小販攤子都被躲避的行人給撞翻了,直到這時賀斐才清醒過來,雙手抓著韁繩控製著馬繼續往前行,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有那小販或是躲避的行人破口大罵,卻被知道些許深淺的旁邊人拽住了。
也不說話,隻是擺擺手,做噤聲狀。懂得自然就懂了,當即一麵拍著身上的灰,或是撿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其實心中依舊忿忿,卻敢怒不敢言。
“喲,這位爺可是誰?縱馬在鬨市奔行,好大的膽子。”就有那不是本地人的好奇問道。
這一會兒時間,賀斐已經策馬遠離,這才有人敢主動搭腔:“這是咱們知府家的大公子,平日裡聽風聞也是個平和懂禮之人,怎生得今日如此發怒。”
與此同時,一眾身著賀府下人衣裳的家丁,抬著幾口箱子匆匆從眼前經過,就有人驚疑:“瞧著好像是去哪家下聘,這大公子不是娶妻了嗎?”
“隻能娶妻,就不能納妾?”有好事人插了一句嘴。
聊到這裡,自然引起了大家的興趣,有那知曉些許內情之人忍不住道:“那賀家的大奶奶慣是個拈酸吃醋的,擱在一般人家大抵早就被送回娘家了,偏偏人家出身公爵之家。明明嫁過來多年未誕一子半女,偏偏攔著不許大公子納人,據說知府夫人早就看兒媳婦不順眼,這番大公子納妾恐怕就是為了這個。”
“所以這是納妾了?可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難道說是賀大奶奶從中做了什麼?”
聊來聊去,也沒聊出個所以然的,對於這些平民百姓來說,那些大戶人家的八卦就像是看戲那麼精彩。可也就是看戲而已,增添一些茶後飯餘的談資也就罷了,畢竟和自己生活也沒什麼個牽扯。
也因此,這站在街邊說小話的人不一會兒就散開了,都還有各自的事要忙。
還未到賀府所在的那條街上,賀斐就把馬停了下來,一直等到後麵上氣不接下氣抬著東西的家丁們趕上來,才端坐在馬上,陰著臉道:“回去後什麼也不準說。”
這些家丁當即噤若寒蟬,連連點頭,賀斐這才冷哼了一聲,放慢了馬兒的速度,帶著人回去了。
賀夫人早就知道兒子今日是去下聘的,特意命人守在門房那裡,也因此賀斐剛回家,消息就傳到她耳裡。她按住疑惑,將賀斐招了過來,賀斐並未據實相告,隻道是對方家中無人,跑了個空。
賀夫人不清楚內裡,隻道對方真是不像話,這種時候家裡竟沒人,是看不起他們賀府還是什麼?還是賀斐解釋他並未提前告知,想給對方一個驚喜,才按下了賀夫人的遷怒。
按下不提,賀斐回到書房,越想心中越是不滿。
想了想,當晚去了錦柏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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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你說什麼?明月的二哥是你送給王銘晟的?”
寬闊的廳室,一水的檀木琉璃宮燈今日似乎顯得格外晃眼,莫雲泊滿臉不敢置信,驚疑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賀斐一臉鎮定,裝模作樣道:“為兄並不知子賢和秦明月還有這種淵源,若是知道,怎麼也不會湊上去故意找不自在。子賢應該知道,那王銘晟油鹽不進,無論我們怎麼拉攏,他都不與回應,才會有之後姑母特意將子賢遣了過來。誰曾想咱們擺出這麼大的誠意,這王銘晟還是如此不給麵子。為兄得到些消息,知曉那王銘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實並未將那秦海生送走,反而安置在身邊,才會動了想從秦明月身上下手的心思,隻是無奈這其中生了變。”
言罷,他也不去看莫雲泊的表情,站起身告辭道:“為兄此番前來隻為解釋,不想因為一個女人,鬨出兄弟鬩牆之事。畢竟我與子賢雖不是親兄弟,但也是頂頂親的表兄弟,尤其姑母與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子賢已經有了主意,那為兄的就不再多事了。”
而莫雲泊早就陷入震驚之中,甚至連以往注重的禮節都忘了,根本沒想起要去送送賀斐。。
不知過去了多久,祁煊從外麵晃了進來,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莫雲泊,訝道:“你怎麼站在這兒?我聽下人說那賀斐來了?他不會是來找事的吧?”
莫雲泊忙掩飾一笑道,“無事,表兄隻是來解釋之前那件事。”(下接作者有話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