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珩和你猜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激烈戰鬥。
陸嘉珩吃完推了椅子,人剛一站起來, 隻見電光石火之間, 你猜奮力一躍, 直接跳到了沙發扶手上,毛絨絨的大尾巴頗為有氣勢的來回一掃一掃, 湛藍的貓眼盯著麵前的人,“喵嗚”一聲, 看上去蓄勢待發。
陸嘉珩不屑地輕笑了一聲,懶洋洋抬手,按著那顆像是被糊了一臉的海豹色小腦袋輕飄飄一推,把他推倒了。
你猜從沙發扶手上摔下來,四仰八叉栽倒在沙發上, 愣了一秒鐘, 飛快地反應過來,蹬著腿兒一骨碌爬起來,繼續衝著陸嘉珩齜牙咧嘴。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剛剛低估了對手的戰鬥力,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如此強勢, 這次, 他半蹲下,肉呼呼的身子紮紮實實地定在沙發上。
陸嘉珩俯身抓著他兩條前腿,輕微使力, 毫不費力就把他抓起來了。
你猜整隻貓直接被提起來,懸在對手麵前,不甘心地胡亂蹬著腿。
陸嘉珩上上下下掃了他一圈, 側了側頭:“這貓絕育過了?”
初梔剛好從廚房進來,給他倒了杯果汁放到茶幾上:“除了有資格證書的貓舍買種貓,不然布偶都要絕育以後才可以接回家裡來的,或者主人自己帶去絕育,然後提供直播視頻。”
陸嘉珩看著手裡活蹦亂跳的小東西挑眉,笑得有些惡劣,還有點幸災樂禍:“哦。”
你猜瘋狂的在他手裡撲騰著:“喵喵!!”
陸嘉珩仿佛找到了樂趣似的,逗著你猜玩了一會兒,把那貓氣得直咬他。
臨近九點,陸嘉珩幫忙把外賣的盒子都收起來裝好,準備走人。
初梔把人送到門口,還是沒忍住問:“那你上去睡哪裡呀?”
陸嘉珩也沉默了,站了一會兒,乾巴巴道:“臥室裝好了。”
初梔瞪大了眼睛,完全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慘不忍睹的房子裡臥室達到了已經裝好了能住人的水平。
她點點頭,隨口問了句:“有被子的嗎?”
陸嘉珩:“……”
初梔:“……”
“枕頭呢?”
“……”
“……床?”初梔試探性問道。
“有床。”陸嘉珩立刻回答。
初梔歎了口氣:“學長,你今天晚上打算睡木板嗎?”
陸嘉珩沒說話。
其實他原本打算睡酒店。
見他好半天沒說話,初梔以為他默認了,再歎,很有家長風範的朝他擺了擺手:“你等一下。”
她說著走進屋裡,過了一會兒又出來了,手裡捧著一床被子,還有一個枕頭。
小姑娘小小一隻,鬆軟的被子上麵疊著枕頭,高高的一直到她鼻子左右的高度,她整個人都被藏在了被子和枕頭後麵,隻留出一雙眼睛來。
走近了才看得清,是兩床,一層薄的和一層厚的,大概是分冬夏。
她晃晃悠悠地捧著幾乎人高的被走到他麵前,陸嘉珩伸手接過來,初梔抱過來像是捧了一坨鐵餅,他抱著像拿棉花。
初梔把被子都塞到他手裡,還正了正上麵的枕頭:“被子和枕頭都是我的,不過被單和枕套都是新換過的,你彆嫌棄。”
陸嘉珩垂眼,懷裡抱著的被子枕頭軟乎乎,暖烘烘的,粉白色的被單,上麵是印花的小動物,邊角花邊毛茸茸的,布料柔軟,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還有一點點香草的味道。
他揚睫,看著她緩緩道:“不換也可以。”
初梔耳朵又開始發燙了。
她抬手搓了搓耳朵,小聲囁嚅道:“不換不行的……”
陸嘉珩輕輕笑了一聲,懷裡抱著被子和枕頭:“行,謝謝。”
初梔探身過去,幫他開了門,鹿眼亮晶晶,笑得彎彎的:“學長晚安。”
十月的風有點冷,樓道的窗開著,穿堂風呼啦啦地灌進來。
陸嘉珩抱著一床粉粉白白的被子,站在門口垂著眼,長睫低低壓壓覆蓋下來,看起來莫名有些乖。
像是某種凶猛的大型動物被馴服了似的,眼神柔軟又無害。
他安安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晚安。”
*
初梔是被開門聲和說話聲吵醒的。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出去玩了幾天也確實是累了,一大早,臥室外傳來說話的聲音,你猜喵喵叫著輕巧跳上床,拿鼻子蹭著初梔的臉。
初梔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推他,這貓被養的太好,胖的幾乎快讓人推不動,初梔眼睛不情不願睜了條縫。
人還沒坐起來,臥室門被打開了,鄧女士從外麵進來,身上還穿著波西米亞風長裙,不知道去哪裡玩了,曬得膚色健康得過頭了,依然十分有精神的樣子。
隻是此時,鄧女士大驚失色:“寶貝,媽媽的被子和枕頭去哪裡啦?”
初梔打著哈欠,雙手撐著床,慢吞吞地坐起來。
她還沒睡夠,懶得說話的樣子,抓著被角晃了晃身上蓋著的被子,示意她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