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他,凶他!
初梔想著,又抬起腦袋,凶巴巴地樣子瞪著他,看起來應該還挺有殺傷力的。
她本來以為對方至少至少,也要稍微愣一下,或者錯愕一下吧?
這可是她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化的舞台妝!
結果陸嘉珩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僅沒眨眼,他甚至笑了。
他看起來似乎是被她逗笑了,唇角上揚,垂著眼不慌不忙地和她對視:“長高了。”
初梔:“……”
她這個禦姐妝,為什麼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明明連原辭見了都愣了好半天來著。
初梔十分挫敗。
剛剛那點氣充出來的凶惡被放了個精光,手腕還被他攥著,初梔輕輕掙了兩下,沒掙開。
陸嘉珩不理她的小動作,反而抓得更緊了點兒。
“你生氣了?”他低聲問。
“……”
“為什麼生氣?”
“……沒生氣。”
陸嘉珩眼一眯:“撒謊?”
她又重新耷拉下來腦袋,有點兒底氣不足,往回抽手:“你先放開我……”
“為什麼生氣。”他不依不饒道。
初梔快氣死了。
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啊!
前麵街舞社的那群人剛剛好表演結束,下台回來,後台本來人就多,此時更是人滿為患,從裡麵隱隱傳來有人喊初梔名字。
初梔聽見了,剛想應聲,被陸嘉珩空著的那隻手一把捂住嘴巴。
初梔瞪大了眼睛。
原辭一邊喊她一邊從裡邊出來,初梔他們站在牆邊,前麵站著街舞社的人,剛好擋住了他們的位置,原辭一身騎士的裝扮,視線左右飄了一圈,一邊往這邊走靠近他們。
陸嘉珩回頭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唇,抓著初梔的手一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長臂撈過來扣住腋下,直接把她整個人提起來了。
雙腳忽然懸空,初梔差點驚呼出聲。
陸嘉珩側頭看了一眼馬上就會走過來看到他們的原辭,手臂微曲,像提著個娃娃似的提著她就往前走。
初梔瞪大了眼睛,耳朵紅了,蹬了兩下腿,像隻被抓著耳朵拎起來的小兔子,急急道:“你乾什麼呀!放我下去啊!”
陸嘉珩沒理她,拎著她穿過暗紅色幕布,走向儘頭那幾個臨時搭成的試衣間。
他走到最裡麵的一個,身子一側,帶著她直接閃進去,放下人,回手拉上簾子,掛上掛鉤。
初梔目瞪口呆。
她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完全被這個人的行為驚住了。
其實剛剛他隻是把她抓起來了而已,兩個人身體沒有任何接觸,連擁抱也算不上。
明明他除了手哪裡都沒有過觸碰,可是初梔卻覺得火燒火燎,整個人渾身上下都燙得不行。
外麵是熱鬨的人聲笑鬨,被一層暗紅色簾子隔開,裡麵是一片安靜。
初梔話都不敢大聲說,生怕外麵路過的人聽見。
初梔後退了兩步,背靠上牆壁,抬起頭來,亮晶晶的眼含著不知道是羞還是怒的光。
妝很重,這麼近的距離看眼線斜飛眼角挑上去,勾了一點點媚氣出來。
唇膏微微向外塗出去了一些,顯得略厚,嫣紅又飽滿。下唇被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一點點,紅白的對比鮮豔到刺目。
脖頸修長,鎖骨的線條流暢好看,再往下是被裙子包裹住的纖細腰肢骨架。
陸嘉珩剛剛提起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慌神。
這麼這麼小的一隻,輕飄飄的,比他想象中還要輕。
手下的骨骼細得就好像他再稍微用一點力氣,她就會碎掉一樣。
陸嘉珩是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誠地把她帶進來的。
外麵吵鬨聲漸近,隔壁進了個姑娘,應該是正在換衣服,隻隔了兩層簾子,衣料摩擦的聲音細微,卻清晰得仿佛近在咫尺。
他垂眼看著她。
她背靠著牆壁,他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仿佛把她整個人圈在麵前的姿態。
後台溫度不低,並且好像還在持續升高,空氣仿佛都摻雜了點彆的東西。
陸嘉珩往前走了一步。
初梔又往後蹭了蹭,看起來緊張極了,氣都不敢喘的樣子。
他剛要說話。
初梔瞪大了眼睛,反應極快唰地一下抬起手來,捂住了他的嘴。
隔壁那人還在換衣服,衣料窸窸窣窣。
初梔指指隔壁,朝他搖搖頭,臉頰緋紅。
雖然她什麼壞事都沒做。
但是,但是一男一女偷偷地藏進換衣間裡這種事情。
初梔耳朵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高高舉著手臂捂住他的嘴巴不肯放。
陸嘉珩一動不動,任由她捂著。
半晌,他緩慢地抬起手來,抓著她的手拉下來。一隻腳往前半步,俯身垂頭,唇瓣湊到她耳畔。
他輕輕嗬出一聲笑來,氣音帶著熱度噴灑,嗓音低壓著耳語,音色如沙:“小梔子,問你個事兒。”
初梔感受著他極具壓迫感靠近,吐息間灼燒耳廓,人僵在原地,隻呆呆地看著前方瞪著眼。
她喉嚨裡發出一點點細微的聲音,像是一聲嗚咽。
陸嘉珩低低垂著頭虛虛懸在她頸窩上方,頭抵著牆麵,還沒說話。
簾子突然被人扯了兩下,伴隨著一個女孩子略有些急切的聲音:“裡麵有人嗎?我馬上要上場了請問能快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