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片刻。
陸嘉珩垂眼,低低笑了一聲:“你是什麼轉世的?”
有的時候,陸嘉珩覺得初梔太可怕了。
她不經意的一句話,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去做。
陸嘉珩放下手裡的書,推了椅子站起來,走到門邊關燈。
房間裡隻剩下台燈亮著,他彎腰把地上的枕頭撿起來,放在床頭。
初梔很開心地把手裡的枕頭貼著牆邊也放在床頭,他這張床確實有點小,兩個枕頭放在一起擠擠的,她躺在裡麵,蓋好了被子,眨巴著眼看著他:“陸嘉珩,我以後都不來了,你也不要回去了。”
陸嘉珩垂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初梔拉著被角玩,沒看他,慢吞吞地說:“我本來那天看到你那邊掛了女孩子的衣服,就好不開心,但是我怕你真的不喜歡我了,也怕自己顯得太敏感小氣又纏人,一直都不敢問,”她揪著被子,“但是我們要分開那麼久,當時你要走也是我同意的,我不可以這樣不信任你,也不能滿腦子全都是戀愛,我們要在對方不在的時候也變得更優秀更厲害才行。”
初梔抬起眼睫來,朝他眨眨眼,手臂從被窩裡伸出來,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鋪教育道:“所以你之後的一年多都見不到我了,你要珍惜現在能夠看見我的每分每秒,跟我一起睡。”
*
初梔呆了一個禮拜,訂了月底的票回去。
直到人走,初梔也沒能見到小菊花的夢中情人。
小菊花和陸嘉珩同校,但是專業不同,他相比陸嘉珩要輕鬆一些,周末的下午,在初梔的慫恿催促下,他終於鼓起勇氣來給男神發了第一條信息。
對於他們兩個人還沒聊過天這件事,初梔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們倆都沒說過話嗎?”
阿菊一臉驚慌地看著她:“我一開口,我是個男的這件事兒不就暴露了嗎?!”
初梔認真地覺得他的聲音其實不仔細聽還是挺能以假亂真的。
“那你們倆就沒有過什麼接觸嗎?”
“有的。”
“什麼樣的?”初梔好奇地問。
小菊花如夢似幻的回憶了一下:“我跟他偶遇了好幾次,不過都是女裝,他沒認出來我是男的,”他說完,正色道,“我現在正在習慣女裝,我買了好幾套女式睡衣。”
“……”
初梔呆呆的看著他:“可是萬一他喜歡上女孩子的你了,你們倆,你們倆——”她臉頰有點熱,不自覺地抬手捏了捏耳朵,“你們倆進一步發展的時候,他發現了怎麼辦呀。”
清雋的男人看起來有點沮喪:“可是我不這樣,可能連讓他覺得,我是可以戀愛的對象的機會都沒有。”
初梔也很沮喪,她覺得掰彎直男這件事情聽起來又有點奇怪,又很困難。
就好像人家本來性取向是女,但是非要硬生生地把對方掰成男,這對於她來說稍微有點有罪惡感,除非是對方真的喜歡上了小菊花,並且因為對象是他,所以他彎了。
在兩個人堅持不懈的研究下,小菊花第一次主動約了男神見麵並且沒穿女裝,初梔悄悄地跟在後麵,身上套了件陸嘉珩的大衣外套,巴掌大的小臉上架著個巨大的墨鏡,戴了一頂毛線帽,造型有點像《這個殺手不太冷》裡的裡昂。
臨出門前,初梔前腳剛邁出門去,就被陸嘉珩拽著胳膊拉回來了。
男朋友對於自家小梔子花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小菊花上表示不滿,把人抱起來邊走進房間邊把她一身行頭扯掉,毛線帽墨鏡一路丟在地上,交換了一通口水以後心滿意足地抱著她睡午覺。
初梔乖乖地縮在他懷裡玩他睫毛:“陸嘉珩。”
“嗯?”
“小菊花的那個男神到底長什麼樣子呀?”
陸嘉珩睜開眼來,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你對彆人家的男神那麼好奇乾什麼。”
初梔笑嘻嘻地拽他睫毛:“你這張臉我看膩了,我要去嘗嘗鮮。”
陸嘉珩眼一眯,抬手打她屁股。
隔著衣服,悶悶地一聲,力度有點重,初梔啊地一下,抬手推他:“你現在什麼毛病啊,怎麼總欺負人的!”
他重新閉上眼,低低笑了:“以後讓你知道什麼叫欺負。”
他的手還落在她屁屁上,初梔紅著臉拱了拱,又拱了拱,拉開距離扯掉他手臂,想了想又覺得他剛剛的動作流氓又帶著某種暗示似的,打了他手臂兩下。
男人任由她折騰,靜靜閉著眼側身躺,懷抱和牆壁指尖圈出一片空間。
初梔趴在床上,撐著臉,指尖輕輕劃過他淺淺青色的眼底:“陸嘉珩,我明天就走了。”
陸嘉珩眼皮掀起,漆黑的眼看起來有點深。
她的表情看起來不舍極了,明亮的眼底飽含情感。
陸嘉珩心下一動,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小姑娘白皙的食指輕輕撫摸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憂傷地看著他:“走之前我真的想看一眼小菊花的男神到底長什麼樣。”
“……”
陸嘉珩冷哼了一聲,麵無表情地扣著她的小腦袋,一點也不溫柔地重重按進懷裡:“再說話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