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珩頓了頓,終於睜開眼來,看她:“你還要去上班?”
初梔眨眨眼:“你不去上班了嗎?”
陸嘉珩含含糊糊“唔”了一聲,垂頭咬了咬她唇瓣,被子下麵的手又順著衣擺鑽進去,握住細腰:“不想去。”
初梔一巴掌拍著他的臉推開:“刷牙洗臉,上班!”
*
陸嘉珩野馬脫韁,仗著自己身體素質好,瘋狂折磨身體素質不太行的初梔,趁著初父和鄧女士不在的這段時間天天晚上拖著她行苟且之事,一遍不成還要得寸進尺,然後被初梔一腳踹下床。
隔天一大早,初梔人一到公司,就看見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蕭翊。
彼時流言發酵醞釀了幾天,兩個故事人物再次同框出現,整個市場部的人都在偷偷往這邊瞥。
初梔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個保溫水杯,看起來十分平靜:“早呀。”
蕭翊短短幾天時間看起來瘦了一圈。
他低垂著頭,聲音不大,卻能讓辦公室裡的每一個人都能聽見:“之前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他靜了靜,眼窩深陷,看著她,忽然俯下身去,“對不起。”
平地炸起一聲,辦公室裡一片寂靜,一直偷偷看著戲的圍觀群眾們驚了。
初梔沒說話。
蕭翊弓著身,垂頭:“我之前將你的核心創意盜竊過來占為己有,還反過來誣陷你抄襲,讓你被誤會了這麼久,也給你帶來了很多困擾,對不起。”
初梔咬著嘴唇,開始有點兒心軟。
辦公室裡寂靜,沒人說話,連走動的聲音都消失了,隻剩下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辦公室大概是任何秘密傳播最快的地方之一。
良久,蕭翊才直起身來:“我已經從卓思辭職了,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愚蠢,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再要,做出這種事情不奢望我們還能做朋友,”他深深地看著他,“謝謝你還願意原諒我。”
好半天,她才輕輕地“嗯”了一聲,垂頭。
向她公開道歉,這是初梔那天對他的要求。
可是她其實沒有想過要讓他辭職。
初梔皺了皺鼻子,輕聲道:“其實你不用辭職的……”
蕭翊苦笑了一下:“我離開卓思,也有彆的方麵的原因。”
初梔隱隱約約能夠猜到是跟那天的事情有關,卻不知道具體是為什麼。
她抬起眼來,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黑眼圈很重,眼裡滿是血絲,神情疲憊。
其實初梔對於高中時期的蕭翊,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
她偶爾在學校食堂看見過他幾次。
四目相對,初梔也並沒太注意,隻一眼掃過去,他和其它擦肩而過的人並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視線對上的次數多了,也就稍微對這張臉會有一點點印象。
溫和低調卻不掩驕傲自信的少年。
這是初梔對蕭翊最開始的印象。
時間和世界總是會不動聲色的改變一個人。
*
如果說早上蕭翊的道歉是地雷一顆,那麼中午陸嘉珩纏著滿手的白紗布繃帶風風火火地提著個餐盒衝進市場部就是一顆深水□□。
最近風頭正盛的小陸總兩隻手纏得像是個殘廢,費力地提著飯盒走到初梔麵前,漆黑的桃花眼專注地看著她:“寶貝,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這兩天受了這麼多委屈。”
“……”
初梔再次被他惡心地打了個哆嗦。
她抬眼,看著他紗布和繃帶包的嚴嚴實實看不到一點皮膚的手,而這雙手就在今天早上在家裡的時候還捏著她的腿,彈鋼琴似的靈活地一路往上摸。
“你手怎麼了?”初梔艱難地問道。
太子殿下提了提手裡的飯盒,看著她的眼神溫柔的不像話:“我想給你做個午飯,被油燙傷了一點兒。”
“……”
你這是塞油鍋裡炸了吧。
於是,短短一天時間,抄襲事件的“受害者”登門道歉這件事情水波一樣擴散開來,初梔從“品行不端還勾引高富帥的狐狸精”變成了“受儘誣陷卻依然對這個世界充滿愛最終收獲真愛的灰姑娘”。
熱愛八卦的朝陽區熱情居民們總是這麼的善變。
初梔就像是媳婦兒終於熬成了婆,感受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待遇,連上個洗手間都有姑娘來要跟她結伴同行,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跟“疑似”未來董事長夫人一起尿!尿!
多麼刺激!!!
初梔一向不太擅長處理這種,她覺得彆扭極了,女同事們的熱情招呼讓人防不勝防,甚至想邀請粉襯衫一起上廁所。
於是幾次三番以後,她不顧身邊幾道友善的注視,扭過頭去,熱切地看著粉襯衫:“前輩,要不要一起去個洗手間?”
“……”
粉襯衫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老板娘,您再這樣我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