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人、一馬、一鳥在雪野之上鬥得不亦樂乎之時,一眾大巫也來到了現場。
熊皮帽老婦見楊康竟然騎在白馬背上,臉上露出了一副異常痛心疾首的表情。
一位矮胖老者問道:“這不就是一匹白馬嗎!你們怎麼說是白龍?”
熊皮帽老婦憤憤地答道:“你們誰見過這樣的馬?”
矮胖老者道:“未必!”
瘦老者也附和道:“玄鳥相護,應該不假!”
矮胖老者道:“也未必就是傳說中那隻!”
古拙老者道:“這兩個生靈湊在一起絕不簡單!”
瘦老者道:“現在又和這個古怪的漢人少年攪在一起,就更加古怪!”
古拙老者道:“前番咱們合力占卜,卦象古怪混亂,天命有變,誰說得清,聽之任之吧!”
白馬天生異獸,始終不顯疲態,楊康更是被激發出了體內無窮無儘的潛能,手腳的力量不斷增加,又糾纏了許久,楊康凶性大發,借著顛簸之勢雙手下探,緊緊地抱住了白馬的脖子。
楊康手上不斷加力,白馬呼吸漸感不暢,忽然站立不動,抖了抖脖子,悶聲打了個響鼻。
楊康怕不小心將它勒死,見白馬停止了反抗,慌忙鬆手。
白馬感覺到脖頸一鬆,呼吸頓感順暢,連忙借機一躍,將楊康掀下馬來。
楊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地生根,穩穩站住,卻見白馬一口向他咬來,楊康沒有提防,慌忙之下躲避得頗為狼狽。
不料白馬卻是虛晃一槍,並沒有真咬,見楊康躲開並不追擊,也不逃跑,隻是站在那裡看著楊康,七分憤恨的眼神中竟然帶著三分戲謔。
楊康見他用如此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笑道:“對不起!對不起!下手重了!”
白馬似乎聽懂了他的話,給了楊康一個大大的白眼!
楊康驚訝無比,誇張地喊道:“你成精啦!”
楊康拍了拍白馬的腦袋,說道:“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來找你玩。”說罷轉身向回走去。
白馬見楊康走遠,停在原地不動,似乎做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便溜溜達達地追了上來。
楊康聽見馬蹄聲響,趕忙回頭觀看,見白馬跟隨自己而來,拍了拍它的脊背,笑道:“你回去吧!不然你那個鳥媽不會放過我!”
楊康話音未落忽然心有所感,猛一抬頭,果見那大鳥向自己頭頂俯衝而來,慌忙將掛在手腕上的馬鞭向空中揮出,隻聽到鞭梢一聲炸響,卻見那大鳥一個漂亮的拉升,輕鬆躲過。
那大鳥一擊不中,也不再糾纏,對著白馬一聲長啼後,飄然遠遁,隻見一個黑點迅速消失在天邊。
大巫們互相間嘟囔了幾句,也一同離去。
木合裡見白馬跟了楊康,眼熱得不行,湊過來想要跟白馬套套近乎,結果白馬張嘴就咬,木合裡隻好訕訕地離開。
高宗元眾小孩也都對這匹白馬羨慕不已,但不管他們幾個如何獻媚,白馬對他們始終是不理不睬,隻圍著楊康打轉。
高宗元醋意大發,對楊康說道:“這匹馬是公的還是母的?怎麼感覺它看上你了!”
話音未落就被白馬叼住衣領摔在一邊。
高宗元爬起身來憤憤的說道:“媽的,這馬成精了!能聽懂人話!”
楊康笑道:“哪有那麼玄乎!它就是單純看你不爽而已!”
高宗元道:“楊康,你這喜舊厭新的家夥!”
楊康笑道:“彆亂說話,小心它再咬你!”
高宗元剛才摔得挺疼,聽楊康這麼說,心有餘悸地看著白馬,悄悄躲在眾人身後,對楊康喊道:“楊康,看好你的新媳婦,彆讓他再撒潑!”
楊康道:“彆瞎說,人家分明是個小夥子!”
高宗元道:“不打自招,它要是母的,你都能娶了它!”
楊康道:“你欠揍了吧!”
高宗元知道楊康的厲害,色厲內荏地喊道:“你敢打我,就是有了新交忘舊交的渾蛋!”
眾小孩嬉笑打鬨著往回走,楊康也不再騎馬,領著白馬溜達。
白馬好奇心很重又頗為頑皮,一路上不停騷擾大夥的坐騎。
這些駿馬對它懼怕異常,一點反抗之心都沒有,眾小孩也不敢招惹這個動不動就咬人的家夥。
麵對大夥的冷暴力,白馬似乎是感到有些無趣,忽然來到雪花驄旁邊,叼起了它的韁繩,把它拉到楊康身邊。
楊康詫異地看了看它,卻見白馬用嘴拱了拱雪花驄的鞍佩。
高宗元剛才被摔得不輕,現在屁股還在隱隱作痛,想要伺機報複又不太敢,於是試探著笑哈哈地說道:“這個賤貨是想讓你騎它呢!”
見白馬沒啥反應,心道:“畜生就是畜生,不能真的聽懂人話,笑著罵它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楊康白了他一眼道:“跟個畜生耍心眼,很了不起嗎!”
高宗元嘿嘿一笑,不再接話。
楊康將雪花驄的鞍佩解下給白馬套上,白馬抖了抖鬃毛,似乎在查看是否牢靠,然後扭頭示意楊康上馬。
楊康飛身上馬,白馬也不用驅策,邁開四蹄飛奔起來,眾人也紛紛上馬追趕,可是如何比得上白馬神駿,不一會兒就失去了一人一馬的身影。
白馬奮力在雪野上狂奔,楊康在馬背上隻覺得似乎要飛起來一般,正奔馳間隻聽得長空一聲鳥鳴,那玄鳥不知從哪裡飛來,跟著他們在天空翱翔飛行。
朔風如刀直灌口鼻,楊康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隻感到胸中一片火熱,忍不住振衣長嘯。
白馬、玄鳥相隨,人嘯如虎、馬吟若龍、鳥啼似鳳。
茫茫雪野之上一人、一馬、一鳥儘情馳翔,龍吟、虎嘯、鳳啼之聲震動乾坤,慷慨豪邁之情充塞楊康胸臆,隻覺天地廣大,再無不可去之地;意氣風發,世間再無可為難之事。
待到一人一馬儘興而歸,來到出發之地,人群早已散得乾乾淨淨,楊康怕白馬勞累,不再乘騎,領著它溜溜達達地往回走。
忽然想到白馬還沒有名字,於是說道:“給你起個名字吧!”
雖說這白馬乃是天地所生的異種,聰明異常,能夠感知他人的善意惡意,但還達到聽懂人話的程度,自然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楊康見白馬沒有反應,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吭聲就是同意了!那就叫你白龍吧!”
新朋友有了名字,楊康很是高興,忽然腦海中莫名地響起了一段歌聲。
“白龍馬,蹄朝西,……。”
楊康心中忽然有些惴惴不安,這馬既然叫做白龍馬,那自己自然不會是那個默默叨叨的老和尚,那自然就應該是神通廣大的孫猴了,斷然不會是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