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杳不知該誇她天真好,還是該罵她這麼多年被魏宏遠寵的愚昧無知。
高門大院的主母哪一個是從小門戶裡挑的?
寧安侯府這種大家族更注重臉麵這一說,就算魏宏遠腦袋昏頭,老夫人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除非,想鬨笑話出來給人看。
魏之妍被噎了一下,有些說不出話。
這個問題她從來沒去想過,也懶得去想,甚至於可以說下意識的跳過。
她一門心思盯著魏之杳和溫氏,她覺得是她的母親占了她們本該有的位置,嫡女也應該是她。
可卻忘了,就算溫氏不在,也輪不到柳氏上位。
她的身份太低了。
“魏之杳你敢如此折辱我!”魏之妍恨的牙癢癢,咬牙切齒的恨不得衝上去給她兩巴掌。
“這難道不是實話?”魏之杳挑眉問:“難不成有人許了柳姨娘侯夫人的位置?”
魏宏遠應當不至於這麼蠢。
他再沒腦子,也該知道這位置不是由他說了算。
魏之妍被她一激,又有些說不上來話了,“你…”
父親許諾過要讓姨娘做侯夫人嗎?
她愣了下,想起這麼多年的點點滴滴,好像他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要許諾侯夫人的位置。
他最多就是和她們抱怨,說溫氏這不好那不好。
久而久之,她們便覺得魏宏遠不喜溫氏,隻是礙於老夫人的麵子不好做些什麼。
如今溫氏和離,她和姨娘都覺得機會來了。
可魏之杳的一番話,卻讓她徹底驚醒過來,父親好像從未說過這句話。
魏之妍的失魂落魄持續到回了院裡。
柳氏在院裡散步,自從得知懷了男胎她便時不時的出來走動走動,就是想生個健康的男孩。
在寧安侯府,有個男孩太重要了。
直接點的便是話語權的變化,大房這一脈就出了魏卓然一個男丁,不怪老夫人偏著溫氏。
柳氏想著又輕輕拍了拍肚皮。
這個孩子來的太爭氣了,隻要魏卓然不是大房唯一的男丁,那麼他的重要性自然也會降低。
這樣一來,她的孩子就有機會了。
“姨娘。”魏之妍一個人待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問:“您覺得侯夫人的位置您有把握嗎?”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柳氏臉上帶著濃鬱的笑意,顯然勢在必得。
魏之妍看著姨娘的樣子,又陷入了茫然。
姨娘也覺得勢在必得,可若是從頭到尾父親都沒想過要讓姨娘來坐這個位置呢?
“您要不問問父親?”魏之妍怕她看出自己神色不對,忙道:“先看父親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還是不肯相信,父親會沒想過讓姨娘做主母。
柳氏皺了下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問一下也好,這些日子她也有些擔憂。
難不成,要等到孩子生下來他才會提?
柳氏暗暗將這件事記下,晚間魏宏遠回來時,她主動替他捏了捏肩,恢複了往日的柔順。
魏宏遠有些詫異,不過還是享受居多,靠坐在椅子上。
自從懷了後,柳氏的性子便有些大不如前,他想著因為懷著孩子性情難免不順,也沒在意。
今日倒是稀奇。
他閉上眼,享受著她的按摩,“可是有事?”
柳氏柔柔笑了聲,俯下身,柔弱無骨的手在他身上攀爬,丫鬟們早已經識趣的關門下去了。
屋內一場歡.事結束,魏宏遠倚在床上,柳氏半趴在他的胸膛上,微喘著氣,身子骨柔弱無力。
魏宏遠對她這副模樣還是很滿意的,至少說明了自己雄.風未減。
“侯爺把妾身作弄狠了。”柳氏嬌聲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得魏宏遠恨不得抱著她再來一次。
他哈哈笑著,語氣中滿是暢快。
“侯爺。”柳氏柔聲喚了他一聲,似不經意的問:“溫氏已經和您和離了,您就不準備再立一個主母?”
溫氏!
魏宏遠身子一僵,像是被潑了一盆的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他與溫氏和離。
這個問題他逃避了許久,還是被人給提起來了,溫氏態度那般果決,擺明了不會再回寧安侯府。
至於再設侯夫人。
他沒有考慮過,從來沒有。
不論他先前多厭惡溫氏,可也不得不承認溫氏是他心中最好的侯夫人選擇。
除了她,他想不到有其他人能夠擔任這個位置。
柳氏看著他的臉色,心忽然冷下來。
她和他認識這麼多年,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沒準備再立侯夫人。
柳氏差點被氣笑了。
他和溫氏和離,如今卻表現出不想再設立侯夫人的樣子給誰看?
她壓下心底煩躁的心緒,輕聲道:“可侯府不可一日無主母,若是讓旁人知道,不知該怎麼笑話呢。”
魏宏遠皺皺眉頭,本來的興致都沒了,“再說吧。”
侯夫人的位置是溫氏的,他還是覺得她會回來的,隻是一時鬨脾氣。
畢竟一雙兒女在,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無論如何也磨滅不了的交集,也是他篤定她會回來的底氣。
但不管怎麼樣,侯夫人的位置都不能輕易給人,不然溫氏得知,真的不回來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柳氏掐緊了掌心,笑的柔柔,“侯爺還是惦記著姐姐嗎?”
魏宏遠像被戳中了痛處,連忙否認,“怎麼可能,本侯豈會惦記著那個女人?”
“侯爺若不是惦記她,為何空懸著主母的位置?”柳氏提高了音調,意味深長道:“原來侯爺心中還是有姐姐的。”
這句話徹底讓得魏宏遠跳腳。
“胡說八道!她最好彆回來,省得把侯府鬨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