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呈挑眉懶洋洋的喊了聲,“徐二。”
被喚作徐二的正是首輔徐載舟的嫡孫,徐家三代排第二的徐知聞。
徐知聞向來不喜人這麼喊自己,可薛景呈這麼喊他卻毫不在意,笑著應了聲,“難得薛世子記著我這號人。”
薛景呈嗤了聲,敏銳察覺到小姑娘落下的視線並不在他身上。
他眼眸微沉,喪失了和他多說話的興趣,目光微移,也落在了顧雲霽的身上。
那人生就一副好皮相。
著了一身輕紗白袍,點著些許紅梅,他眉眼冷清淡漠,唇色偏又豔紅,迭麗惑人的像是謫落人間的仙人。
便是這人讓魏之杳視線停了這麼久?
薛景呈擰眉,臉色也陰沉下來,那雙狐狸眼在不笑時,便顯出幾分凶戾冷漠。
“行之,你認識薛世子?”徐知聞笑著問了聲,打破了氣氛的凝固,語氣隱隱有著幾分探尋之意。
對顧雲霽,他所知不深,隻知是爺爺新收下的弟子極為看中。
他對爺爺偏心大哥不滿,同樣是嫡子,大哥能得的看中他也能,可惜那些老奸巨猾的家夥們早就下了注。
他沒辦法,隻得將主意打到顧雲霽身上。
好在這人也識趣,徐知聞對這種聰明人不討厭,抱著結交的心思,勉強混了個熟。
怎麼會不認識呢?
顧雲霽垂下眼簾,唇角掀起一抹譏諷。
上一世,魏之杳、顧雲霽、薛景呈這三個的名字牽扯的太狠,以至於半生都死死的糾纏在一起。
拜他所賜,他和魏之杳的夫妻情分在十年裡被熬的一乾二淨。
拜他所賜,魏之杳對他再無半點歡喜。
即便後來,他攔下了所有從邊關寄來的信,一次又一次的阻擋他回京,也依舊沒能抵消他對他的不安。
薛景呈的出現會讓他害怕魏之杳隨時會被奪走。
極度的妒忌下,他做出了上輩子做的最卑劣的一件事。
鶴陽山一役。
他後悔了。
後悔因為一己私欲,死了那麼多將士,也後悔當年沒能親自弄死薛景呈。
時隔這麼久再看到這張臉,顧雲霽還是沒辦法控製住心頭的妒忌。
永遠是這樣。
他輕而易舉的就能讓魏之杳追逐著他的視線。
儘管他心裡清楚上一世的魏之杳心悅自己,可她待薛景呈的態度永遠是不同旁人的。
這個特殊更讓他忌諱。
好在那都是上一世了。
這一世他不會再讓薛景呈有這個機會去觸碰到她。
上元寺大火。
他不會任由它發生。
顧雲霽握緊著的拳頭又鬆開,微吐出一口鬱氣,淡淡道:“不認識。”
徐知聞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