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瑩笑笑沒接話,話題一轉,“六妹妹說的對,您養好身子才是正事,彆為不相乾的人生氣。”
魏之杳也附和了一聲。
老夫人緊緊抓著魏之杳的手,眼眶紅了,“難得你還回來看我。”
待她,她心中是有愧的。
因著她母親安陽縣主,她一方麵又驕傲有這個兒媳,另一方麵又擔心兒媳壓住了自己的兒子。
在他們兩個的吵鬨間,她選擇了兒子。
她隻想著孫女不會出事,卻從未想過會給小姑娘心裡造成多大的陰影。
這些年來,姣姣和老五的爭鬥如何能瞞過她,可她隻裝作不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
直到安陽和離,姣姣再也不肯回來,她才明白一切,是她的不作為寒了人的心。
可被人恭維慣了,見那丫頭不肯回來她便覺得跌了麵子,惱怒,卻從未想過姣姣的想法。
直到病了,她才驚覺姣姣和她生分離心了,不是一時的脾氣。
那丫頭,縱然當初疼她是出於她母親是安陽縣主的原因。
可疼了這麼多年,哪能沒幾分真心實意呢。
老夫人眼眶通紅,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下來,摟著魏之杳哭個不停。
她又悔又恨,若是自己當年沒袖手旁觀,或許安陽就不會和老大和離,或許姣姣就不會與自己生分。
老夫人哭起來誰也攔不住,魏之杳和魏之瑩再加上一屋丫鬟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住。
魏之杳歎口氣,替她順順背,“祖母,您年紀大了身子可經不住您這麼鬨。”
老夫人握著她的手眼含期待,“姣姣,你…你搬回來可好?”
魏之杳能看出她語氣中的忐忑和小心,心中也明白老夫人確實是悔了,她微微搖頭還是婉拒。
她其實已經原諒老夫人了,但原諒歸原諒,她心中還是有一根刺的。
這根刺一旦存在就沒那麼好根除。
她沒那麼好心腸。
有些事想要裝作視而不見不可能,她知道老夫人的疼愛是出於某種因素,便很難再把她當成先前的祖母。
她不否認老夫人對她的疼愛,她會把她當成長輩孝順。
但,也僅限於此。
老夫人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嘴唇囁嚅了下想說些什麼又沒說出口。
是啊,姣姣的選擇無可厚非。
換成是她也會這麼做,隻是心底避免不了的失望,而後湧上心頭的便是濃濃的悔恨。
好半天,老夫人才壓下自己的心緒,勉強笑了笑問了些安陽的事。
提到母親和鎮國公,小姑娘眼角眉梢都透出幾分少女的雀躍和歡喜,顯然對這份婚事也充滿了期待。
老夫人又是一陣失望。
看來姣姣全無半點對老大的感情,這都是老大造的孽啊。
她歎口氣也沒再多說,留小姑娘用了頓飯,便派人把她送回去了。
鎮國公和安陽縣主的婚事沒有生變故的可能性。
老夫人心中失望也明白安陽和老大是沒有了可能,打定了主意後將魏宏遠叫了過來。
母子二人已有數天未見,彼此心中都有些複雜。
魏宏遠瞧著老夫人病懨懨的模樣,歎了口氣,“母親。”
老夫人淡淡嗯了一聲,“我叫你過來是有事找你商議,你和安陽和離已有許久,後院裡不可一日無主母,是時候該挑一個新的主母了。”
魏宏遠愣在了原地。
新的主母?
他神色恍惚了下想起來,他和溫氏早就和離了。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也找到了新的人,可他還是覺得一切恍若昨日。
老夫人捏著串佛珠淡淡的問:“你是個什麼想法?”
魏宏遠回過神來,神色怔然。
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溫氏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他的一雙兒女也是。
他歎口氣拱拱手,“一切任憑母親做主。”
柳氏的事已經傷了母親的心,這件事他不想再讓母親傷心為難。
老夫人把玩著佛珠的手一頓,臉上也露出些笑容,“過些日子我再給你挑一些貴女的畫像送給你看看,瞧上哪個儘管和我說。”
魏宏遠不關心這方麵的事隻點頭應了聲。
老夫人又和他聊了幾句魏之妍的婚事,魏宏遠現在哪有這個意思管這個,將這些全都交給她來辦。
老夫人要把五姑娘嫁給一個紈絝公子,這事才傳到柳氏那,她氣的砸了一屋子的花瓶,而後聽到侯府裡要娶新主母,她直接就氣昏了過去。
老夫人聽著下人的彙報,不疾不徐的抿了口茶。
柳氏她們母女想越過她,她就要讓她們知道誰才是侯府的掌事人。
和她鬨?
她有的是機會收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