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明說著往席樂的身後看,“殷先生。”
席樂扭過頭,看見他就想起昨晚卷被子的事,真是看不出來原來是這樣的人。
“大概率死了。”殷白鶴說。
餘明也是這麼個想法,“東海哥的意思是,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找找,萬一還活著。”
席樂說:“好,馬上。”
山裡的早晨很冷,他洗漱完又穿上外套,一邊問:“昨天晚上我們這兒沒有遇到奇怪的事?”
殷白鶴想了一下,“沒有。”
席樂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平時運氣一般般,來這兒運氣反而變好了,兩晚上都沒輪到自己。
恐怕今天晚上不太安全。
村子裡十分安靜,土黃色的牆麵有的開了縫,村口那邊已經站滿了人,情緒都不是特彆好。
席樂還未走近就聞到了血腥味。
按道理說現在山裡的溫度這麼低,血跡早就凝固了,不會這麼濃重才對。
“……我不想留在這裡了……”一個男生從圈子裡跑出來,大聲叫起來:“我要回家!”
誰不想回家。
魯東海看到席樂和殷白鶴過來,點頭示意:“這兩個人是被刮死的。”
席樂差點沒聽清楚,“什麼?”
魯東海又說了一遍:“一遍遍削死的。”
削死的?怎麼削?
席樂一腦袋問號地走進去,終於看到了圈中心的屍體,立刻心跳停了一拍。
因為這已經算不上屍體了。
兩具屍體隨意地扔在地上,鮮血淋漓,整具屍體已經不成人樣,如同皮包骨頭,比那些還要恐怖,骨頭都清晰可見。
地麵上很多條條淩亂地堆在那裡,像是被用什麼工具削下來的,如同麵條一樣,惡心又血腥。
席樂:“……”
吐了。
他要對麵條有心理陰影了。
魯東海十分理解他一言難儘的表情,“實話說,今天早上看到屍體,大家都吐了。”
席樂嗯了聲。
魯東海等了會兒,結果沒等到席樂去吐的動作,還驚奇了一下,心理素質不錯啊。
“我們初步判斷,這類似於淩遲那種死法。”
比起高明和李豔如,今天死的這兩個人實在是太慘了,簡直讓人做噩夢。
席樂甚至於都還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名字,他們就已經死在了這裡。
“先去找周銳吧。”魯東海說。
“我看著不像削的。”席樂指了指骨架旁的肉條堆,“削的這麼細,工具你們找到了嗎?”
除去隊伍裡崩潰的其他人,現在還能保持鎮定和冷靜的也就剩五六個人了。
徐小圓雖然還沒崩潰,但也瀕臨邊緣。
餘明說:“我們剛剛猜是刀。”
席樂覺得不大像,但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是什麼,轉向旁邊的男人,“你覺得是刀嗎?”
耳朵尖的幾個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殷白鶴。
“掃帚。”殷白鶴給出答案。
“——什麼?”
“不是吧?”
這兩個字一出來,可以說是炸了鍋。
魯東海怔愣許久,猛然回神,“對,是掃帚,就是掃帚。”
今天早上發現屍體的是餘明,因為死狀太過殘忍,大家基本都不會去多看兩眼。
魯東海第一反應也是像麵條,就想到了刀。
現在看,掃帚完全有可能。
高明是死於木棍的,而他們幾個的屋子裡都放了木棍、竹條、掃帚,顯然是和這些有關。
“這比刀還可怕。”餘明臉色發白。
掃帚是用來打掃衛生的,得用多大的力、多少次才能把兩個人削成這個樣子。
幾乎沒人說得出來話。
“這個鬼就是來折磨人的。”
“她死前肯定受了折磨,所以要一個個報複回來。”席樂說,“我們隻是替死鬼。”
“那怎麼辦?!”王林已經被今天的事搞得快瘋了,紅著眼,“一定是這個村子裡的人搞的鬼!”
他直接衝向最近的一家,一腳踹開了木門。
屋子裡還住著一個女人,被嚇了一大跳,“啊”地尖叫出聲,王林不管不顧,直接抓住她。
“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憑什麼讓我替你們死!”
王林力氣大,對方被他掐著脖子,呼吸不上來,整個人十分驚恐,不停地蹬著腿。
“行了。”魯東海阻止他,“人快死了。”
“他們不是人。”王林喘著粗氣,“我們才是人!”
不過魯東海還是有威嚴在的,再者王林還從來沒有殺過人,下不去手。
席樂蹲下來問:“你們到底害死了誰?”
女人捂著自己的脖子,驚恐地搖著頭。
“是不是生不出兒子就要被打死?”席樂又問,眼神在屋子裡轉了圈:“你的孩子呢?”
女人沒有孩子。
這個村子裡目前隻有幾個孩子,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都沒有孩子,但是她們卻還活著。
王林受不了,衝回自己的屋子裡,把放在牆角的竹條全都搬進了她的屋子裡。
女人直接被嚇暈了。
王林氣得徒手砸牆。
魯東海現在也不想管這個村子裡的人,他又不是聖母,“先去找周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