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一愣,點頭:“是男的。”
雖然那時候很害怕,也感覺到聲音很奇怪,但男女的聲音還是能聽出來的。
就是被這麼一問,她也感覺記憶會不會出了錯。
在這棟公寓樓裡,未經允許去彆的房間就是禁忌,那作為凶手的鬼會不會太過正義了?
生前是公寓樓的住戶?
不,席樂更傾向於它的身份是非住戶。
它有鑰匙,還有那些被放在保安亭的手機,合理推測,這隻鬼可能是管理員,或者保安。
那麼,它的房間會在哪裡?
它生前居住的房間裡會有鏡子的吧?
席樂覺得好像隻要有一點自己弄明白了,所有的答案就會通通擺到明麵上。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他望著眾人,緩緩吐出幾個字:“也許是在保安亭裡。”
大家一怔,看向公寓樓外。
“手機都在那裡,的確有可能。”
“但是我們都出不去,保安亭更去不了了。”
“比起這個,去二三樓反而更簡單。”
每天能自由出入的就隻有那個來送信息表的女人,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她什麼時間來,除非早上蹲守。
但是誰也不知道趁著那時候衝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會不會直接死掉?
萬一保安亭裡也沒有鏡子呢?
沒有確認下來,沒人敢輕舉妄動,就連魯東海都覺得很棘手,可能性太多了。
傍晚時分,眾人各自分開。
席樂回到501,無事可做,想起房間有主的事兒,再次打開了唯一的衣櫃。
還是一套洗舊的格子襯衫和工裝褲,自己這個房間裡以前住的是不是手機公司的員工?
是搬走了還是死了?
和慧慧那裡一樣?
能從這種鬼那裡得到什麼信息嗎?
他正想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席樂拿起一看,上麵寫著“魯東海”的名字。
他隨手接通,“怎麼了?”
“席樂?”
魯東海疑惑了一下,想到了什麼,轉而放到心底,“你覺得今晚大家都會安然無恙嗎?”
席樂反問:“你有經曆過完全沒死人的夜晚嗎?”
他目前來說也隻是過了荒村那個世界而已,對於很多默認的規則是不清楚的。
而且也許就連魯東海都可能不知道某些更加隱藏的規則。
“沒有。”魯東海實話實說,“很多,實際上我們這次反而是比較平和的一次了。”
到現在幾天過去隻有四個人消失了。
“希望能繼續平和吧。”席樂的聲音放輕。
兩邊都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魯東海才開口:“待會下來吃飯,彆太遲了。”
掛斷電話後,席樂點開微信,才發現自己拿錯了手機。
這是殷白鶴的。
因為所有人的手機都是完全相同的,他和殷白鶴又都沒有更改任何設置,除了鈴聲更改震動以外。
他好像剛才把自己手機落在洗手台上了。
席樂放回去,拿回自己的手機,果然,上麵有魯東海的未接電話,沒打通才打的殷白鶴。
怪不得一開始叫自己名字那麼疑惑。
等殷白鶴從外麵回來後,席樂開口:“剛才魯大哥打你電話叫我們下樓去吃飯。”
“嗯。”
今晚的晚飯大家都心不在焉,十二個人已經消失了四個人,就算今天說得明白了許多,但一天不離開,就依舊危險。
上樓時,席樂提醒眾人:
“鬼是有鑰匙的,你們注意點。”
雖然這個注意好像並沒有什麼用,鬼都有鑰匙開門了,他們還能做什麼阻止的動作嗎?
眾人一顆心忽上忽下,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屋外黑得連月色都沒有,房間裡沒開燈,也黑得可怕,擺在窗邊的穿衣鏡照著單人床。
席樂和殷白鶴現在休息的時間越來越早。
他沒睡著,而是閉著眼在思考鏡子的事。
安靜的房間裡隻能聽到各自的呼吸聲,直到枕頭邊忽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
席樂睜開眼,有人給自己發消息了。
他點開,發現並不是,而是一條新的好友申請:【“甜甜”請求添加你為朋友】
這是誰?
慧慧現在沒有手機,徐小圓微信自己有,白箏愛憎分明,並不像是能起這個名字的人。
更不像是個男人起的。
席樂立刻問徐小圓:【慧慧和白箏的微信名叫甜甜嗎?】
徐小圓收到消息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很快回道:【不叫這個,也沒改名字,怎麼了?】
她今天剛加了白箏,知道白箏微信不叫這個。
席樂:【你有告訴彆人我的微信號嗎?】
徐小圓:【沒有。】
席樂給她發了個截圖,然後又問了魯東海,得知他們並沒有泄露,就更加確定了。
這個“甜甜”恐怕不是人。
難道鬼是來自手機裡的?
席樂盯著屏幕眼神一閃,感覺越來越撲朔迷離了,這個好友到底是加還是不加。
頭像模糊,背景黑黑的。
就好像對方整個人都攏在黑暗裡,連五官都看不見。
席樂莫名想起某幾部恐怖片裡的鏡頭,越發覺得這對麵就是找上自己的鬼。
他伸手碰了碰床柱,小聲叫道:“殷白鶴。”
殷白鶴下了床,他個子高,站著比席樂躺在床上要高出一大截,現在微微彎腰才和席樂麵對麵。
“出事了?”他低聲問。
“看。”席樂遞出手機。
怕聲響太大,兩個人說話聲都很小,離得也近。
屏幕上那個好友申請很引人注目,房裡漆黑,殷白鶴的麵色席樂看不清,“加。”
席樂乖巧地點了同意,還沒幾秒時間就收到了新消息。
甜甜:【你住在哪個房間?】
這句話可太熟悉了。
黑暗中,席樂仿佛明白了什麼,屏幕光映得眼眸璀璨,抬眼和殷白鶴對視。
原來如此。
“如實回答肯定不行,我懷疑有彆人收到好友申請。”席樂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猜測。
自己應該是觸碰了禁忌。
想到這兒,席樂心又一沉。
觸碰禁忌躲得過一時,像夏雨虹前一天晚上安全,但總歸躲不過下一個晚上。
但慌亂沒有用,他拋掉沒用的想法,思索著問題所在。
之前從來沒有“甜甜”的出現。
在這裡住了幾天,他們剩下的人也算是將所有不對勁的地方都說了,但從沒有人提過“甜甜”。
要麼是這個“甜甜”今晚才出現,要麼是和“甜甜”打過交道的人都死了。
不管是哪個,席樂都覺得很危險。
如果是第一個,那是專門為了引誘他說出房間號的嗎?
如果是第二個,那消失的四個人裡,是不是有人回答了這個問題,泄露了自己的房間號?
不管哪種猜測,都是為了問房間號。
席樂不禁想起黃宇。
因為他第一個出事,信息極少,大家目前公認的猜測是他給鬼開門,所以才被殺了,那麼鬼為什麼會上四樓?
席樂忽然想到白箏說的事,黃宇當天根本對危險不以為意,還偷看夏雨虹脫衣服。
由此推論,黃宇是個好色的人。
也是最有可能加“甜甜”的人。
那麼這樣就說得通了,黃宇也許觸碰了什麼禁忌,加了好友,泄露了信息,鬼因此直接上了四樓。
但又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慧慧說電話裡是男的聲音,這個“甜甜”看起來是女的,到底是一個鬼偽裝的還是兩個鬼?
席樂壓下奇怪的想法,“騙鬼會死嗎?”
殷白鶴想了想,“可能。”
也許罪上加罪。
席樂用手撐住臉,有點想嘗試但又不能輕易回複:“如果我回它我住在它心裡,能達到讓它挖心自殺的目的嗎?”
心臟有兩個心房和兩個心室呢。
殷白鶴麵無表情,“鬼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