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依舊在討論段卓然的事。
席樂的聲音不高:“我剛才隻是想著在地上會危險, 但沒想到他會跟我到那邊。”
正是因為餘明的做法,才讓他覺得紙條有問題。
“昨晚臨走前,紙條放在桌上。”殷白鶴順著他的話, “今天早上出現在那邊,是被扔在那兒的。”
“他說是他隨手扔的。”席樂眉宇間籠著疑惑, “我看了, 紙條有四張,上麵的名字是小圓、魯大哥、小張,和我。”
他提起麵前的餘明時用的是“他”。
席樂強調:“少了一張。”
殷白鶴將紙條放進了口袋裡,“段卓然,隻有他的名字,紙條應該是餘明扔的。”
席樂問:“我懷疑是餘明哥故意的。”
單單少了一張紙條,上麵的名字剛好是段卓然,不得不讓他多想。
在席樂的印象裡, 餘明並不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 相反,他和魯東海互補, 很注意細節。
殷白鶴緩緩說了幾個字:“餘明想告訴我們, 段卓然是鬼。”
而段卓然的屍體出現在辦公室,已經死了, 那現在的鬼是誰?
席樂和他想的一樣。
基本上可以判斷現在的餘明是鬼,因為沒有人直麵鬼還能活下來。
他走到了白箏身邊,“白箏, 我有件事想問你,能出來一下嗎?”
白箏點頭, 和他一起走到包圍外。
席樂隨時注意著餘明那裡,又問:“段卓然沒穿工作服是哪一天, 你還記得嗎?”
“沒記錯的話,是第二天。”白箏記得很清楚,“就是前天,有什麼問題嗎?”
席樂說:“沒有,等我想到了告訴你。”
白箏知道他肯定心裡有猜測,但是顧忌到今天餘明和他們一同在辦公室裡,並沒有追問。
她被席樂一問,反而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段卓然是前天沒有穿工作服,為什麼會昨晚才被留下來加班,難道不是應該和王思彤他們同一晚嗎?
是鬼的殺人每天都有限製嗎?
還是因為穿製服對於鬼而言,比帶食物進辦公室吃這個禁忌要小一點?
魯東海盯著段卓然的屍體許久,又目光複雜地看向餘明,開口道:“快到時間了,還是回座位吧。”
餘明附和道:“對。”
和段卓然坐一起的齊遇是最忐忑的,屍體就在自己旁邊,還是這樣恐怖的死法,他完全不能集中精神。
他還是個學生,即使之前那次公寓樓看到了無數屍體,可那隻是看一眼。
現在屍體可就擺在自己身邊。
席樂問完白箏,腦海裡想法亂飛,他的猜測和白箏差不多。
“段卓然明明前天就沒有穿工作服,為什麼昨天才被選中,應該是前晚才對。”
殷白鶴沉思許久,“因為他早就已經死了。”
席樂問:“他是什麼時候變成鬼的?”
殷白鶴垂眸,聲音低卻很清晰:“幾天裡,段卓然開了兩次門都平安無事,實在幸運。”
席樂被他勾起那晚敲門的記憶,突然福至心靈。
“王思彤和微胖男一前一後敲門,微胖男進了宿舍,段卓然可能引火上身,因而被殺。”
“醫學生聽到的水流聲也許隻是掩蓋了某些聲音,導致我們都不清楚段卓然還活著。”
凶殺案裡偶爾會有這樣的操作。
隻是在這樣的詭異世界裡,沒人會聯係起來,因為大多數人的第一想法都是――鬼殺人還用得著遮掩?
也許段卓然就是在那晚死亡,之後的“段卓然”都是鬼。
時針轉至八點。
所有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即使現在無心假裝工作,也還要繼續裝。
席樂回想了目前的幾個禁忌以及死去的人,在這其中有失蹤的王思彤和麗麗。
上一次的公寓樓,所有人的屍體都失蹤了。
這一次,一部分失蹤,一部分還在,失蹤的理由是什麼,還在的理由又是什麼。
席樂從桌上找了紙筆,他喜歡用記筆記的方式,這樣看上去一目了然,哪裡有問題也能迅速發現。
就像總結路線圖一樣,按照順序回推。
餘明是鬼,那說明原本的餘明已經死了。
鬼從段卓然變成了餘明,所以段卓然的屍體出現在辦公室裡。
這樣的話,原本的餘明屍體應該是不見了的,畢竟要讓他們不能發現自己是鬼變成的。
王思彤的屍體也不見了。
以此推論,晚上敲門的王思彤應該是鬼變成的。
那晚敲門的王思彤是鬼,她真正死亡的時間是當晚被留下來加班後死的,還是在加班前就已經死了?
還有一個老員工麗麗。
因為大家都沒有深入接觸過老員工,就連麗麗最後的失蹤時間也難以判斷。
辦公室有鬼的紙條內容肯定是真的,但這個鬼在新人中還是老員工中他們並不知道。
席樂的猜測是在老員工裡,在他們進入這間辦公室之後,鬼就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但是並不確定。
因為目前為止,很多東西都是他們被動發現的,鬼在辦公室裡很容易混淆視聽。
他的筆記上,正常人用名字表示,不知道名字的用特點代替,比如微胖男。
因為這次的鬼在員工裡,又可以變成人,所以席樂決定用A’的方式,A表示當前人的名字。
最後能被選中的A’有五個人選。
餘明,段卓然,微胖男,王思彤,麗麗。
餘明可能是被鬼變成的段卓然殺的,段卓然可能是被變成鬼的微胖男殺的。
微胖男是鬼殺的,同一天的王思彤屍體不見,應該是被鬼變過。
變的時間僅僅是敲門時嗎?
席樂猜測王思彤可能是被麗麗殺的,可能是被鬼直接殺的。
如果王思彤是被麗麗殺的,那麗麗可能是鬼,所以變成王思彤後,麗麗不見了。
王思彤和麗麗也可能是被鬼殺的。
不管怎麼說,那排在最前麵的就是王思彤或者麗麗,還有一個疑似是鬼的文姐。
找到起點,就能找到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