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覺得殷白鶴很自信。
當然他覺得殷白鶴被選中的可能性比自己還大, 除非是那個新娘不喜歡太好看的。
兩個人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這地方就這麼點空間,隻要耳朵還好就都能聽見。
其他人一邊覺得“歪瓜裂棗”這四個字是在羞辱人, 一邊又不得不承認說得挺對。
回到樓上已經接近八點。
因為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新娘和賓館有什麼聯係,所以席樂和殷白鶴決定早點洗漱。
這裡的衛生間實在太小。
他打開熱水, 發現水並不大, 可能是因為賓館太老舊的緣故,但還可以忍受。
水流淅淅瀝瀝地從地漏中流失,席樂把原本掛著的毛巾洗了一遍,然後才擰乾。
水龍頭關閉之後,衛生間變得安靜,他忽然在滴答滴答的水聲裡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長期以來的經驗告訴他應該不是錯覺。
席樂站在原地,目光在衛生間裡遊移,沒看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最好不要久留。
他快速穿上衣服離開了衛生間。
一直到門口時, 席樂又回頭看了眼, 衛生間依舊沒什麼問題,仿佛詭異不是在這裡。
明明聲音距離很近。
席樂一把關上門, 遠離了衛生間。
見他神色不對, 殷白鶴放下床頭櫃上的東西,問:“發生什麼了?”
“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席樂的下巴還滴著水, 在燈光下有些活色生香。
殷白鶴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圈,“什麼樣的?”
席樂回憶了一下,“像是在砸牆, 不太確定,剛才我開著水龍頭的, 恐怕有點混雜。”
兩個人齊齊看向了牆壁。
他們的隔壁正是住著新娘的那一間。
“新娘應該不會半夜砸牆吧?”席樂問。
“不知道。”殷白鶴說。
聽他這麼說,席樂眨巴眨巴眼, 擦乾了臉上的水珠,準備先到床上躺著。
什麼都不做肯定比亂走安全。
剛才聽到的聲音到底是什麼呢,他們進來賓館已經有幾個小時,但對於住在隔壁的新娘毫無了解。
新娘到底是人,還是鬼,都沒人知道。
就在席樂脫鞋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說話聲,還有一道揚高的女聲,像是在爭吵。
緊接著,聲音變大不少。
似乎是對麵傳來的動靜,席樂走到門邊,正想偷聽那麼一下,就見門被殷白鶴打開了一條縫。
的確是對麵202鬨出來的動靜。
丸子頭女孩站在門口,表情十分憤怒,環胸看著房間裡,“――我還不想和你不住呢,你去和彆人住唄,我看那些男人肯定願意收留你!”
房間裡,旗袍女人正坐在床上。
因為對麵的房門大開著,席樂能透過門縫看到兩個人的全部動作。
“你在說什麼話你自己知道嗎?”旗袍女人看了她一眼,“他們說這裡很危險,我不想和你吵。”
話剛說完,205房間的門也開了。
席樂不知道是誰走了出來,但對方一開口,他就知道是皮褲男,隻有皮褲男才會笑嘻嘻地,吊兒郎當。
“妹妹不住那兒,住我這也可以。”皮褲男說,“我這安全,保證讓你沒危險。”
“滾。”丸子頭女孩甚是暴躁,直接罵了一句,“也不看看你長什麼樣,心裡有點數。”
皮褲男一愣,立刻罵罵咧咧起來,用詞很難聽。
“你還不進來嗎?”旗袍女人也有點不耐,“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你還覺得沒問題,請你有點腦子,比小學生還蠢,你以為我想和你住?真是好笑。”
她站起來,關門前還看了皮褲男。
皮褲男看得一愣一愣的,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穿成那樣不就是來勾引人的嗎?”
說完他又有點兒遺憾。
爭吵結束,席樂關上門,“好好的非要鬨出點事。”
“無知即無畏。”殷白鶴麵無表情地給了評價,“這樣的新人數不勝數。”
席樂說:“我是新人的時候很聽話吧。”
殷白鶴挑眉看他。
席樂被他看得莫名,忽然想起荒村第一晚,自己差點碰了竹條的事兒,輕咳兩聲。
――自己新人的時候好像也不是那麼聰明。
“你說明天誰會出事?”席樂轉移了話題,“我們三個房間都開了門,總共有六個人。”
“不一定。”殷白鶴關了燈,“睡吧。”
席樂本來想問問為什麼的,見他似乎沒有想說的意思,隻好按住好奇乖乖躺下。
他本來以為晚上會聽見慘叫之類的聲音,但並沒有,反而是他總覺得自己耳邊有人在說話,還不止一個人。
席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反正第二天一早是被殷白鶴叫醒的,十分迷茫。
“天亮了。”殷白鶴說。
他看著席樂的頭頂。
席樂立刻伸手按住頭發,咕噥道:“知道了。”
窗外天光大亮,將逼仄的房間照亮,雖然一個人都看不見,但白天黑夜依舊在正常運轉。
席樂臉才剛洗好,外麵又有人在敲門。
魯東海和徐小圓他們站在門口,見到兩個人出來,鬆了口氣:“席樂,你們昨晚沒遇上什麼事情吧?”
“沒有。”席樂指了指對麵的房間,“昨晚對麵在吵架,你們聽到了沒?”
“當然聽到了,她們聲音那麼大。”徐小圓正要說,就聽到身後開門,立刻降低了聲音:“不過我和白箏沒開門。”
徐小圓個子不高,席樂越過她看到了對麵開門的旗袍女人,隨後是一臉不高興的丸子頭女孩。
兩個人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