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她肯定收到了電影票,但萬一呢?
她那麼肯定自己沒有,是不是真的沒有?
黑暗的環境讓人產生無儘的遐想,喬小柔心想,如果留在房間裡真的可以躲過這一劫呢?
他們讓自己來……不就是來送死的嗎?
喬小柔嗓子乾得厲害,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長時間的繃緊身體讓她受不住,有些脫力。
她猛地靠回了椅背,雙手下意識地搭在把手上穩住。
喬小柔的臉色變得煞白。
自己雙手下的觸感並不是堅硬的把手,而是像有個人搭在她胳膊下似的。
喬小柔想收回,但整個人僵在那裡無法動彈。
下一秒,她尖叫出聲。
“啊――”
因為熒幕上出現了娃娃臉女孩的身影。
喬小柔雙目瞪大,看著電影裡娃娃臉女孩驚恐的麵孔。
這部電影是災難片,主角一行人是碰到了危險,然後在不停地呼叫救援,但是她看過一次,知道快大結局的時候救援隊伍才過來,中途都是呼叫救援的過程。
而娃娃臉女孩此刻就處在危險當中。
對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仿佛知道喬小柔坐在哪裡,除了害怕以外,還有怨恨。
喬小柔不懂她為什麼這麼看自己。
是她自己不來影廳的,也是她自己選擇丟了電影票的。
外賣員的經曆告訴喬小柔,進了電影雖然恐怖,但好像不會死。
她剛這麼想完,熒幕中的娃娃臉女孩就墜入了岩漿之中,瞬間的熱量吞沒了她。
影廳裡回蕩著娃娃臉女孩的尖叫。
熒幕上是鮮豔的橙黃,還有隱隱若現的一個巴掌印。
喬小柔喘著氣,驚駭地癱軟在椅子上,這會兒她腦海裡完全忘了其他的事,隻想著離開這裡。
就連自己胳膊下的手,都遺忘了。
她不停地吞咽,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嘈雜,似乎不止有電影裡的背景音,還有許多人在說話。
聲音細密,聽不清。
喬小柔原本驚懼不已的內心更加恐慌,左顧右盼,才發現原本隻有她一人的影院不知何時坐滿了人。
她一回頭,後座的“人們”都在看著她。
那些眼睛空洞、死寂,和正常人完全不同,喬小柔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哭了起來。
聲音由大變小,消失在影廳內。
外麵絲毫聽不到任何聲音。
而安靜的走廊上,亮著微弱燈光的海報悄悄地出現了變化,一張娃娃臉逐漸顯現其中。
回去的路上,白箏往後看了眼。
看到她的動作,席樂問:“怎麼了?”
“沒什麼。”白箏搖頭。
她聲音放小了許多。
“我想試試售票員會不會不在,能不能進檢票口裡。”白箏沒隱瞞許多,“但她沒走。”
就隻能在等候區了。
白箏沒有說出更深處的想法,她是想看看有沒有可能讓喬小柔活下來的。
就如齊遇對她一般。
但事情顯然不同,這次不像上次的機會那麼明顯。
時間過晚,他們卻絲毫沒有睡意。
白箏回到房間裡,發現徐小圓就坐在床上,看見她回來,立刻跳下來,“你終於回來了!沒發生什麼吧?”
“她已經不在了?”白箏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另外一張床。
“我都沒發現,就睜眼突然看見她不在了。”徐小圓解釋,“我本來以為是她出去了,但是後來覺得她不敢出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白箏嗯了聲:“我出去後碰到了席樂他們,沒出什麼事,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她頓了頓:“先睡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對於娃娃臉女孩的下場,她們並不同情,畢竟白天她還想讓她們去死呢。
徐小圓點頭,“好!”
她又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你下次不要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要叫上我。”
白箏一怔,“叫你有什麼用?”
徐小圓一聽可不高興了,“我用處大著呢。”
不過大在哪裡,她暫時還想不到。
徐小圓舉了個例子:“你看席樂,他就和你不一樣,他每次都和殷哥一起出去。”
白箏:“……那是因為是殷白鶴。”
徐小圓想了想,“也對。”
她和殷白鶴這之間差了很大一道鴻溝。
被兩個人議論的人此時已經回到了房間裡。
孟慈早就打起了呼嚕,倒是魯東海沒有睡著,確定他們安全回來了才放下心。
“說失眠還真睡不著。”席樂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頭頂的天花板,雖然看不到。
他翻了個身。
忽然,他的頭被拍了拍。
席樂不用想就知道是殷白鶴動的手,因為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床是挨著的。
殷白鶴:“彆亂動。”
席樂:“?”
他也順勢拍了拍殷白鶴的頭,“彆說話。”
彆說,手感還不錯,雖然和拍小孩子的頭感覺不同。
席樂忽然好奇小時候的殷白鶴是什麼樣的,能夠這麼多次都平安地活下來,應該小時候也是很聰明很可愛的吧。
他亂想了會兒,竟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呼吸逐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