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是這麼想, 席樂並不能睡得很安穩。
殷白鶴說的話,在這一天給他的刺激比之前自己第一次碰見鏡子的詭異還要大。
他感覺自己睡著了,但夢斷斷續續的, 又像是清醒,昏昏沉沉的, 等醒過來時心跳都在加速跳動。
席樂躺在床上, 睜眼看著天花板。
外麵天還沒亮,遠處的天光依稀可見橙色。
席樂扭過頭,看到殷白鶴睡得很熟,心裡不爽。
這麼大的事兒到現在才告訴他,這就算了,自己沒問是他自己問題,但是他怎麼能睡得這麼安穩?
尤其是在自己睡得不好的情況下。
席樂不承認自己是羨慕了,從被窩裡伸出手。
今年的冬天似乎不是很冷, 越臨近過年反而天氣越來越溫和, 過幾天還有二十幾度。
天自然也就亮得比之前早一點。
席樂沒發出一點聲音,指尖碰到殷白鶴的鼻子, 又飛快地撤開, 發現對方沒反應。
他這才用兩根手指捏住殷白鶴的鼻子。
如果是尋常人,應該沒幾秒就會反應過來清醒。
席樂捏了半分鐘, 殷白鶴沒任何反應。
“……”
好家夥,他這麼厲害?
席樂正驚疑著,突然對上了深邃的一雙眼, 讓他來不及反應,頓在了那兒。
“想殺人?”殷白鶴問。
大約是還不是非常清醒, 聲音帶了些許清晨的性感,磁沉悅耳, 著實好聽。
席樂後知後覺收回手。
他輕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般開口:“沒有。”
說完席樂又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床,為什麼殷白鶴比他還要理直氣壯。
他當即就道:“今天去給你找房子。”
殷白鶴:“……”
這話一說,兩個人都沒了睡意。
席樂見殷白鶴沉默,思忖著是不是自己說得太直接了,畢竟昨晚上才剛剛說過一些心事。
他扯開話題:“過兩天就是新年了。”
新的一年,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情況。
席樂問:“你以前怎麼過年的?”
殷白鶴說:“就這麼過。”
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沒什麼特彆的,席樂猜測以他這性格,應該是一個人過的。
和自己一樣。
自從奶奶和父母都去世之後,每年也就他自己一個人過,也沒什麼不快樂的。
但是昨晚知道了自己父母當年的事,他就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當初能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兩個人一直在床上躺到了天色大亮。
席樂自然是沒做早餐,直接點了外賣,小區不遠處有家粥店生意非常火,味道特彆好。
他以前經常點他家的,後來殷白鶴來了,早上有時候他做,有時候不知道他去哪兒買的。
有錢就得享受。
席樂一骨碌爬起來洗漱。
臨近過年,最近他這邊消息也很多,因為很多人都要回家,還有年後不續租的。
洗漱完,席樂就坐在那兒看消息。
有好幾個人說不租了,也有十來個人告訴他年後續租的事,他實在是業務繁忙。
單一上午,他的錢包就又豐腴了起來。
錢能使人快樂。
席樂心情特彆好,吃完午餐,興致勃勃道:“走,出門。”
一直隱形人的殷白鶴抬頭,“去哪兒?”
“當然是買對聯福字。”席樂晃了晃手機,“過年怎麼能沒有這些,今年我都買的算遲了。”
殷白鶴看著他,眉宇鬆開,緩緩點頭。
既然席樂本人都沒說房子的事,他當然也不會說。
江城是個大都市,再加上席樂這個小區的位置好,所以周邊的超市和一些店都沒有關門。
今天外麵很多人。
因為天氣暖和,席樂圍巾都沒有帶,穿了件衛衣,外麵套了件外套就不冷。
兩個人甫一出現在超市裡,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些人之前見過席樂,但是第一次見殷白鶴,見兩個人走在一起特彆養眼。
既然都來了超市,自然一些過年的小東西也要買。
席樂以前去超市很少買很多東西,一來是拎著太重勒手,二來是很多可以外賣軟件上點。
有一個免費勞動力在,他不可能放過。
自家也好久沒有添置新東西了,廚房裡的一些東西都已經很長時間了。
殷白鶴也不問,隻是推著車。
一個十分儘職的工具人。
結完帳,席樂還算有良心,將東西分了三分之二給殷白鶴,自己拎一部分。
席樂有點心虛,問:“你可以嗎?”
“可以。”殷白鶴垂眼從他臉上掠過,“你不是這麼想的?”
席樂理直氣壯:“是啊,我都沒要你房租。”
這理由永遠也不過時。
殷白鶴點頭,“行。”
才剛出了超市,魯東海的電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