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直接說其他的都是幻覺,而是人在遇到第一麵鏡子的詭異之後,照鏡子都會不由自主地想那件事。
在這種情況下,眼睛看到的就不一定是真實的。
“雖然鏡子裡有鬼和我長得一樣,但我從沒在鏡子裡真正遇到過。”席樂說。
殷白鶴道:“也許以後會遇到。”
這時候沒人敢確定。
從書房離開後,席樂坐在沙發上休息,一邊問:“你媽媽的照片沒有嗎?”
“沒有。”殷白鶴很平靜。
對於母親,甚至不如鏡子裡的人給他的印象深,甚至說起來,席樂的父母都更比她像父母。
“你說,你爸是人還是鬼?”
席樂冷不丁拋出個駭人的問題。
“按照我國的一些傳說,人和鬼融合出的應該是鬼胎吧,鏡子裡的npc人不人鬼不鬼,也可能是npc。”
殷白鶴絲毫沒有惱怒。
從知道自己和正常人進入鏡子的方式不同,在裡麵也不一樣,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
結果無非就是普通人,還是非普通人。
“如果是天真點的女生,在鏡子裡被npc騙也有可能,或者――”席樂剩下的話沒說。
畢竟那樣猜測一個已逝的人非常不禮貌。
席樂轉到新的猜測上,“如果是鬼,更可能是被強迫的,鏡子裡奇葩的鬼那麼多。”
如果真是這樣,殷白鶴的特殊倒是很好解釋。
他既是現實世界的人,又是鏡子世界的一份子。
殷白鶴平靜得仿佛說的不是他自己,“可能是吧,我母親沒留下什麼記錄。”
他曾經回過出生證明上的地方,找過母親的好友,但因為進入鏡子之後,他母親就和朋友們甚少聯係,得不到什麼有用線索。
唯一交往稍微緊密一點的一個人告訴他,他母親當年懷孕時很惶恐,還想打胎,最後還是沒下手。
她偶爾會念叨著不該有他的。
不管是npc似的鏡裡人,還是鏡裡的鬼,結果都差不多。
席樂正要開口說,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是白箏打來的電話,恐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果然,一接通白箏就直接說:“我今天去徐小圓家裡拿走了她的那麵小圓鏡。”
她指的是最開始的那麵鏡子。
“鏡子裂開了。”白箏的聲音很冷漠,“我懷疑,一旦人在鏡子裡死掉,媒介都會‘消失’。”
之前他們從沒注意過這個問題。
白箏一口氣沒停下,“魯大哥去餘明家裡了,應該很快就能得到結果了。”
席樂表情嚴肅起來,“行,我知道了。”
正好有些事大家還是要一起說的。
白箏的電話掛斷之後沒多久,魯東海就打了電話過來,還拍了照片發在群裡。
餘明之前用的那麵鏡子表麵十分正常,沒有任何問題,和徐小圓的那麵鏡子的情況完全不同。
徐小圓的那一麵小圓鏡很小,攤在手裡還沒掌心大。
如果是不知道鏡子有鬼的正常人,第一反應就是會直接扔掉它,買個新的。
孟慈在群裡問:“為什麼餘明哥的鏡子是正常的,小圓的鏡子壞掉了?”
魯東海:“這肯定有問題。”
左潭:“如果能找到其他人的鏡子,應該會明朗一些。”
這個“其他人”顯然指的是曾經在鏡子裡死掉的人。
左潭:“知道姓名的交給我吧,我讓人查查,但是不一定能看到鏡子,很多人會把遺物處理掉,鏡子這一類的扔掉也很正常。”
魯東海十分感謝。
左潭進入鏡子的時間很短,知道的人也很少,魯東海自己記憶力也沒那麼強,記得無關緊要的人。
最後還是席樂和殷白鶴給了名單。
孟慈:“太強了!”
孟慈:“這都能記得!”
席樂沒好意思說名單怎麼寫那麼多的,他記得一些人,殷白鶴更多的是記特征。
就像以前他調侃過的,這次派上了用場。
席樂能根據他的特征找出記憶裡的那個人,有些人說過名字,有些人從頭到尾沒說過名字。
左潭將名單接收,表示會儘快給消息。
在結果沒出來之前,和下一次進入鏡子之前,他們現在沒有其他的事需要做了。
席樂又開始和殷白鶴說正事,比如――“你再和我睡一個屋子不合適了吧?”
殷白鶴遞上一杯水,“哪裡不合適?”
“哪裡都不合適。”席樂一板一眼。
“挺合適的。”殷白鶴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要不然,我給你付房租?”
“這不是房租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席樂語塞,不知道怎麼開口,難道要說他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和自己睡一張床?
有點兒彆扭。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無所謂,知道了就感覺不對勁,也不是抗拒,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再繼續睡一張床反正就是不合適。
殷白鶴輕聲說:“席樂,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席樂:“?”
你那麼大一個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