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了啊, 不止我一個,左潭,你確定的吧?”魯東海看向左潭, 這會兒他是唯一的證人了。
左潭一直盯著營地裡的那人,“埋了。”
他親手挖的雪, 和魯東海把屍體放進去的, 這種從來沒做過的事他怎麼可能忘掉。
新人裡的女人小聲問:“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這麼遠的距離,她都看不出那個人是男是女,這個男人居然還看出來是曹雲生。
眼神也好到不太正常了吧。
其他人沒和她解釋,席樂也說:“……可能已經不是人了,我們小心點。”
現在也沒人敢把營地裡的曹雲生當成人,因為他們早上都親眼看到他已經屍體僵硬,沒有呼吸的。
營地不回是不可能的,他們還要住在那裡。
在風裡吹了一分鐘後, 幾人果斷踏上了回去的路, 距離營地越近,那個人也就越清晰。
直到他轉過身:“你們回來了?”
曹雲生的臉露出來。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魯東海也不禁吸了口冷氣, 還真的是他,而且還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這有點毛骨悚然了。
他們好歹是見過不少次詭異情況的, 還能冷靜,白箏身旁的女人臉已經沒了血色。
她昨天和曹雲生也說過一兩句話,早上就見到了他的屍體, 這會兒世界觀都崩塌了。
人死了還能複活的?
“你們看我乾什麼?”曹雲生問。
白箏臉色更冷,“你吃過了嗎?”
曹雲生說:“吃了點壓縮餅乾……我沒吃多, 沒吃你們的,這裡好冷, 你們還出去了?”
回答得也好像沒問題。
魯東海頭疼得厲害,“嗯,逛了逛。”
他們說話的時候,席樂沒說話,默默地觀察著曹雲生,他記得他們去埋他時穿的衣服不是這個。
因為睡覺他是脫了大衣的,所以死了也是穿著自己的衣服的,埋的時候就脫了。
被雪埋了,肯定是會濕的。
他現在穿著大衣,什麼也看不見。
席樂抓住殷白鶴的手,他們在後排,也不引人注意,低聲問:“你看他有什麼不一樣嗎?”
殷白鶴眉頭鎖著:“他耳朵裡有水。”
席樂一愣,耳朵有水?
他轉向曹雲生,果然看到曹雲生和他們說話時點頭搖頭的時候,耳朵有水滴出來。
耳朵怎麼會有水?出血也是紅色才對?
席樂腦中靈光一閃,“雪水?”
殷白鶴點頭,“應該是,我也這麼想。”
人在正常情況下耳朵裡進了一點點雪也不會像這樣,最多濕點,但他是流水的地步。
“是被埋的時候雪擠進了耳朵裡,他現在出來了,雪就慢慢化了吧……”
席樂越觀察,發現了越多的問題。
比如他的頭發也有點濕,隻是他們也濕,就沒有覺得奇怪,他的皮膚也白得厲害。
所以,曹雲生是從雪裡爬出來的。
魯東海和左潭已經找了借口去原地點查看,看到被刨開的雪坑,臉色難看。
左潭問:“怎麼搞?”
殺了現在的這個“曹雲生”,還是隨他?
魯東海腦瓜子嗡嗡的,被風刮得生疼,“看看情況,白天應該他不會生事。”
“晚上就不一定了。”左潭說。
“那怎麼辦,埋了他自己會爬出來。”魯東海攤手。
左潭也無話可說了。
能爬第一次就可能爬第二次。
席樂看見兩個人回來的表情就知道這個曹雲生是被埋的那個,滿臉無奈。
他說:“他表現很正常,一點也不知道昨晚的事。”
“忘了死的記憶吧。”
“還是要先弄清楚他為什麼死,不然我們也脫不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白箏冷不丁插了一句嘴:“如果真像他這樣,也許我們也可以。”
周圍安靜下來。
魯東海點頭:“理論上確實是。”
席樂沒說話。
假設是假設,但複活的“他們”真的還是他們嗎?
從他看過無數電影的經驗來看,這種是不切實際的,死了可能就是真的死了,隻是暫時的假象還活著。
因為曹雲生的事,他們下午都沒出去,而是在營地裡。
席樂把他帳篷裡的機器拿了出來。
他們都沒用過,殷白鶴倒是見過,也沒用過,搗鼓了會兒,隻聽出滋滋聲。
沒有信號,也沒其他聲音。
席樂一直記著昨晚聽到的聲音:“說很快回來的那個,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說不定已經回來了。”左潭意有所指。
“你們看我乾什麼?”曹雲生問。
席樂轉回來,“沒什麼。”
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機器裡有彆人說很快回來的話,先出現問題的是死去的曹雲生複活了。
到底是那些人回來代表危險,還是死而複生的曹雲生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天色還亮,大家各自分開。
席樂拉著殷白鶴出了營地外圍,說:“我總覺得那些說很快回來的人,比曹雲生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