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坐在帳篷裡, 沒回答這話。
首先,他無法確定這是不是殷白鶴,萬一是鬼模仿殷白鶴的聲音呢, 什麼都可能發生。
其次,夜裡單獨出去太危險。
饒是冷靜地思考, 席樂的心跳還是不可避免地加快, 如果是殷白鶴,那就好了。
而還未睡的其他人這會兒都跟著糾結。
會是殷白鶴嗎?
左潭猶豫幾秒,打算不理會,這樣最保守。
白箏幾乎是和他同樣的思路,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魯東海倒是蠢蠢欲動,想要打開帳篷一條縫偷看一番,最後還是忍住了。
不能被鬼誘惑。
殷白鶴擰開了機器的按鍵,不知道兩台機器有哪台不可以, 他都打開了。
一句話說出去, 沒得到回複。
深夜冰冷的氣息從帳篷外鑽進來,殷白鶴肅著一張臉, 垂下眼瞼, 沉默下來。
半分鐘後,他再度開了口。
“不知道你聽見沒有, 這個營地,三天前我們來過這裡。”
機器再度出聲,席樂豎起耳朵。
他注意到“殷白鶴”用的是“我們”。
機器裡的聲音並不連貫, 有點斷斷續續的,但殷白鶴說話卻沒有少字, 席樂拚湊出了大概的意思。
除了他之外,他們都重新開始了。
他們重新回到了黑霧中, 仿佛第一次來到這裡,並且不記得來過這裡的事了。
三天前是什麼時候?
為什麼會重新開始?
席樂有好多問題,他此刻倒是想出去,但幾乎在念頭剛起的時候,殷白鶴就又說話了。
“原因……還不清楚。”
席樂想問的就是這個,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他為什麼沒和他們一起。
是他身份的原因?還是其他的?
殷白鶴自己有猜測。
他懷疑,自己沒有和席樂他們一樣是因為那天晚上碰了機器、或者是做了其他的事。
隻要找到沒重新開始的原因,似乎他們就可以不用再重複一樣的情況。
殷白鶴言簡意賅地說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但他沒說陳紅月和曹雲生是死人的事。
畢竟這機器是在營地裡的。
正因為殷白鶴的出聲,這一晚沒人說話,也沒人發出聲音。
席樂這一晚睡得不安穩,淺眠狀態。
第二天清晨時,外麵傳來說話聲。
“省著點吃,不然後麵沒東西吃,沒人給你。”
“我感覺好餓,你們不餓嗎?”
“……”
曹雲生摸著肚子,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特彆餓,早上甚至還吃了點雪。
陳紅月和他是一樣的狀態。
偏偏食物那麼少,他們完全沒辦法大吃特吃。
曹雲生不覺得味道怎麼樣,他甚至覺得,再過一段時間,他可能連樹枝帳篷都能吃了。
而這些感覺,其他人並不知道。
在此刻魯東海的眼裡,他們隻是餓而已,不知道他是死人,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一旦餓到了極點,就會爆發。
“忍著。”魯東海瞥他眼,“全給你吃了我們怎麼辦,你省著點吃補充能量就行了。”
曹雲生咽了咽口水,勉勉強強同意――不同意也沒辦法,他打不過魯東海。
席樂一出去,就收到了他們的目光注視。
曹雲生剛才還在和魯東海說話,一見到他就發問:“昨晚……那個人是不是在叫你?你叫席樂沒錯吧?”
他明目張膽打探消息:“他是誰?”
席樂神色淡然:“我男朋友。”
“哦。”曹雲生點點頭,回過神來又迷茫。
為什麼自己頭一回遇到同性情侶……好像不是太驚訝?
魯東海咳嗽兩聲,直入主題:“席樂,你覺得昨晚的聲音是真人,還是鬼模仿的?”
不僅是聲音,還有後來的話,都讓他十分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