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賓得意道:“沒錯沒錯,小黑長得可亮眼了,在人群中我總是能第一眼就發現他!”
澤曼盯著那幅畫,也點了點頭。
確實長得很特彆。
說不定那個孩子的確就長這樣,他家阿爾賓隻是照實畫了。至於畫技畫風這種問題,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而且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畫風呢?
他誇讚道:“畫得很好,很精準。”
帕德瑪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澤曼能當爹的原因,難道就是他比自己還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堂堂聖子,應該見過不少大師的頂級畫作,他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帕德瑪默然,他取出手帕,接過阿爾賓的畫作,幫阿爾賓擦了擦手上和臉上的墨水痕跡。
“沒錯,阿爾賓畫得很棒,一下就抓住神韻了,但是不小心蹭上去了墨水痕跡,有些部分看不太清,拿出去尋人可能效果不太好。”
“原來如此!”阿爾賓恍然大悟,“那我再去畫一幅!”
帕德瑪連忙製止他:“小花貓,還是我來吧,我也好久沒繪畫了,正好練練手。”
阿爾賓欣然答應:“啊,那你照著我的畫來吧。”
帕德瑪頓了頓。
“我怕萬一畫錯了,阿爾賓你還是待在我旁邊指導我吧。”
“好嘞!”
帕德瑪提起筆,就像寫華麗的花體字一樣,他的運筆格外流暢。
阿爾賓湊著腦袋旁觀:“對對對,小黑的頭發就是這樣……眼神要再酷一點……還有淚痣忘了哦。”
帕德瑪:……原來那不是墨點啊。
等到帕德瑪的畫作完成,阿爾賓毫不吝嗇地獻上讚揚,一雙星星眼望
著他:“帕德瑪哥哥畫得太棒了!感覺帕德瑪哥哥什麼都會做,超厲害!”
比起被誇獎的喜悅,帕德瑪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種慶幸。
太好了,阿爾賓的審美還是正常的。
在阿爾賓的吹捧之中,他連看那副鱷魚畫都覺得賞心悅目。
他不禁想到,其實阿爾賓還是很有繪畫天賦的。
瞧瞧,眼睛鼻子嘴巴,這不是一個都沒少麼。
拿著兩幅畫作,阿爾賓把翡翠帶上,連忙出去走街串巷,詢問有沒有人看到小黑,可問來問去,他還是沒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旅館的房間裡有兩張床,翡翠睡在從馬車上拿下來的絲絨墊子上,而阿爾賓通常會輪流拉著兩位大人陪自己睡覺。
帕德瑪從淺眠中醒來,他聽到懷裡的孩子身形顫抖著,在抽泣著夢囈:“小黑……”
帕德瑪麵色一變,連忙將懷裡這團瑟瑟發抖的孩子輕聲喚醒。
“阿爾賓……阿爾賓?”
阿爾賓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發覺眼眶裡都是眼淚,揉了揉眼睛,帶著哭腔茫然詢問:“帕德瑪哥哥?”
帕德瑪鬆了口氣:“你是做噩夢了嗎?”
帕德瑪準備坐起身,把油燈點亮,卻被阿爾賓拉住。
阿爾賓小聲說:“我不想把爸爸吵醒。”
帕德瑪瞥了一眼隔壁床的澤曼,以澤曼的聽力,恐怕已經醒過來了。
算了,既然阿爾賓這麼說,那就不管澤曼了。
帕德瑪輕聲應允。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阿爾賓心臟撲通撲通,仍帶著夢境殘留的那種害怕與擔憂,“我夢見小黑出事了……”
他夢見小黑像雅克叔叔一樣,渾身血淋淋的,不管他怎麼施展治愈魔法,小黑都沒有動靜。
帕德瑪皺起眉,之前阿爾賓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果然還是有所影響。
“他一定沒事的。”帕德瑪輕語,輕拍他的後背,給他提供另一種沉穩的節奏,安撫他驚慌失措的小心臟,“他還立了墓碑不是嗎?”
“可我也不知道那墓碑到底是什麼時候立的,萬一小黑在那之後就出事了呢?”阿爾賓還是害怕。
隻要稍微想一想小黑下落不明,生死未知,那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就像
冰冷的海水一樣,一點點吞噬他的心臟,吞噬他整個人,讓他難以呼吸,整個心臟都被擠壓著。
他低著頭喃喃:“都怪我……要是我那天硬要和小黑一起訓練,也許小黑現在就不會失蹤了。都怪我。”
帕德瑪用手拭去他的眼淚。
他低語道:“我前些天也是這麼想的……都怪我。那天若是我阻止你去看日出,若是我離開帶你離開,若是在塔樓那次,我留在你身邊,讓翡翠去追擊老鼠,也許我就能阻止你身中魔法。”
“就算和你一起回到過去被分散了,我也會找到你,絕不會讓你吃什麼烤糊掉的麵包,也不讓你孤零零一個人等待一年半,也不會讓你如今麵臨失去朋友的境況。”
“這都是因為我的無能。”
他的話語裡帶著對自身深深的厭惡。
“不是的!”阿爾賓連忙反駁,急切之下都忘了壓低聲音。
“是我要去看日出的,這和帕德瑪哥哥你沒有關係,一點都不怪你!我會中魔法也是明明是壞人乾的!如果沒有帕德瑪哥哥把老鼠嚇跑,說不定老鼠也會和我一起回到過去,那就糟糕了。”
“小黑一直陪伴著我,除了有點想大家,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後麵雅克叔叔還收養我們了!我還學會了好多魔法呢!”
“我不希望你為此自責,也不希望你這樣說你自己……”阿爾賓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聽到你這麼說,我會難過的。”
那稚嫩但有力的心跳聲宛如帶電一樣傳遞給帕德瑪,有著神奇的平複心情的力量。
帕德瑪輕揉他的腦袋:“你也一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