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收拾好包袱,準備借著火勢逃走。
臨走前,譽王問了她一句:“我兒子似乎也挺在意你的,你要不就留下來吧?”
“留下來?”虞清光那時還沒懂譽王口中的留下來意味著什麼,便問了一句:“繼續侍奉二公子嗎?”
譽王沒想到她竟會如此直率,尷尬一笑,還是回答道:“我兒心善,他若是心疼你,會好好待你的,當個妾室應當不成問題。”
虞清光愣了一瞬:“妾?”
即便她是縣令之女,但生下來便深受爹娘疼愛,從未想過要與人當妾。
譽王忽覺自己這話說的恐是不對,自然也知虞清光先前的身份,便解釋了一句:“也不一定非要是妾,要不我向聖上為我兒請個郡王之位,你當側妃也行?”
譽王說的十分誠懇,虞清光也並未生氣。
一個她不在乎的位置,自然難以引起她的動容。
她們全家因譽王得救,此外,譽王還給了她一大筆錢財,現今為了挽留她,甚至還有心為她謀個側妃之位,已算是仁至義儘。
虞清光心裡也知道,鄢容身份尊貴,她爹是縣令,又被貶去官職,譽王自然難許她正妻之位。
她看了自己的包袱,掂量了那銀票的重量,抬眸看向譽王笑道:“多謝王爺抬愛,民女還有親人在家中等候,恐要辜負王爺美意了。”
她有這麼多錢,又怎麼會稀罕高門的妾位。
可兜兜轉轉,她終究回到了原地。
先前她麵對的是譽王,譽王給了她選擇,她選擇離開譽王府。
可鄢容絕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
虞清光從離開譽王府時,就下定了決心不會再留下,即便是再次見到鄢容,否則她也不會對爹娘說,她過段時間便會回去尋她們。
而如今她唯一能夠離開的機會,就是等鄢容願意放她回去。
既然鄢容討厭彆人騙他,她不在乎多騙幾次,四年前她能裝得,如今自然也能繼續裝。
鄢容想留她在身邊,那她便假意留下來。
吃一塹長一智,若是被她騙得多了,對她徹底失望時,自然會放她離去。
若是鄢容被她惹得惱了,厭棄她,自然也省了她費心。
思及此,虞清光收回思緒,抬眸看向鄢容,隻是笑道:“大人若是想要我為您更衣,直說便是,何必說那麼多彎彎繞繞。”
彼時鄢容仍舊扣著虞清光的手腕,她輕輕掙脫開,垂下眉眼。眉目垂斂的瞬間,她閉上眸子又睜開,儘量將鄢容視作當初的少年。
她學著四年前的樣子,緩緩靠近,抬手抬手伸向鄢容的腰間。
那雙手細長如玉,指尖微微泛著粉色,勾住少年腰間的玉帶,似乎是少年的穿衣變了,又或是隔了太久生疏了。
虞清光解了半天,卻不見那玉帶有絲毫的鬆動。
鄢容被虞清光的態度轉換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是腰間窸窸窣窣的拉扯將他喚回神來。
他垂下眸子,隻見女子低下頭,玉指勾著那玉帶撥解著。也不知怎得,在他看過去的瞬間,那纖細的指尖似乎帶著羽,隔著一層衣料竟是讓他覺出一絲癢意。
鄢容連忙後退了一步,拉開虞清光和她的距離,那腰間的癢這才停了下來。
虞清光正發愁不知要怎麼解開這玉帶,卻見鄢容一個後退,似乎如臨大敵一般,拉開了與她的距離,那玉帶甚至刮住了她指尖,泛著些刺痛。
她抬眸看去:“怎麼了?大人不習慣?”
鄢容迎上她的眸子,除了疑惑在看不出其他異樣,忽而覺得自己反應這般大,與之相較便有些不齒。
“你若是不喜,我不勉強你。”他微側過身,不再看虞清光,隻給她留了個側臉:“你回去吧。”
少年背對著燭光,側身時,那光照在耳後,一道陰影落在頰邊,將他微紅的耳根掩在其中。
虞清光並未注意鄢容的反常,倒是覺得他態度挺反常的。
她也並未深究,聞言隻是福禮,作勢要退下。
“等等。”鄢容叫住了她。
虞清光折回:“大人還有何吩咐?”
鄢容仍舊看著前方,連餘光都不曾分給虞清光:“你明日下午隨我去赴一場宴。”
“宴?”虞清光蹙眉,鄢容是上京來的使持節,若是赴宴應當也是同縈州城的官老爺,為何會要她同去?
鄢容聽出了虞清光話中的疑惑,便解釋道:“我答應了令尊,為你處理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