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009章(1 / 2)

膩水染花 微也 542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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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一片安靜,唯有那碾過長街骨碌碌的車轍聲。

虞清光心裡思量著要如何將信送給鐘子盈,到底是她兩人無緣,先前也未曾見過一麵,托爹娘傳的話即便是傳過去了,鐘子盈想必也不會輕易聽從。

硬要說道彆,恐怕唯有她送去書信方可。

樓館和刺史府離得並不遠,不過一會兒便到了府門口。

鄢容先下了馬車,虞清光跟在後頭。

她想給鐘子盈送信,恐怕還得是讓鄢容應允,若是偷偷去送,容易被發現不說,保不齊他又要氣成什麼樣子,若是再做出一些事來,真的就為時晚矣了。

她實在是做不出,眼睜睜的看著鐘子盈毀了前途,她現今被困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送一封書信或事是見上一麵,應當是她唯一能爭取到的。

倘若鐘子盈為此亂了心,春闈落榜,絕了仕途,她定然難以原諒自己。

她抬頭去看,發現鄢容步子邁的大,自己竟不知不覺的落了他好幾步遠。

虞清光先前光顧著想送信了,便不曾分心給鄢容,這會兒見鄢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方才覺得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若是趕著他這會兒提,恐怕是火上澆油。

她知道鄢容心情不佳是因為她,她了解鄢容的脾性,曉得要如何哄,但她實在是不太想費儘心思哄,但又礙於鐘子盈的信,不得不提著裙側,小跑追上鄢容問道:“大人是生氣了麼?”

鄢容起先在馬車裡,便等著虞清光去問她,誰知她半個眼神都沒給他,低著頭隻想著自己的事。

他可以因為虞清光騙他而生氣,但唯獨在這件事上,他氣不得。

他拆散了虞清光的婚約,本就失理在先,便是他見到鐘子盈都要愣一下,更何況是險些要與他成婚的虞清光。

倘若真是因為虞清光看了他一眼,他就要為此生氣,或是再做出一些不好的舉動,那他當真和混蛋沒什麼區彆了。

他不敢生氣,隻是有點難過。

因此,他隻能閉上眼,不再去看虞清光,也讓自己不再去想,下了馬車後,也隻想著快些回屋裡。

卻不想虞清光在後頭喊住了他。

他心中囤積的酸澀在虞清光開口的瞬間,便散去了不少。

所以,她也不是一點也不在乎他的?

鄢容抿了抿唇,沒有應答,卻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虞清光一直都知道,鄢容性子緘默,有些時候並不愛袒露心扉,須得次次逼問,這人才會稍稍鬆口。

她不得已隻能追上鄢容,抓住了他的袖子狀似討好的晃了一下,“怎麼不說話?你生氣了嗎?”

話說的很自然,沒有拘謹,也沒有客氣,一如四年前那般。

那四年的相處,鄢容幾乎每一秒都刻在他的腦海中,他又豈會感覺不出。

他心裡終於好受了不少,便停下來,回頭看了虞清光一眼,卻是冷淡反問道:“難道不明顯嗎?”

虞清光被他問的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而後她才緩過神來——難道我生氣還不夠明顯嗎?還需要問?

“那你在氣什麼?”虞清光迎上鄢容的眸子。

鄢容仍舊是那副模樣,隻是看著虞清光並不開口。

虞清光知道他執拗,不願意說。她並未有什麼顧慮,也不怕問出來惹了鄢容生氣,便直接開口道:“是方才在宴會上生氣麼?還是說剛剛上馬車時遇到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形容,讓鄢容心中最後的一絲陰鬱一掃而光。

沒有稱呼名字,更沒有稱呼彆的,隻是十分生疏的喊“那個人”。

看來關係也不過如此。

鄢容心情好了,自然也就願意說了,他轉過身去,朝著前方走。

他走得很慢,很顯然是在等虞清光:“方才在宴上,你為何要聽他的話,你是我的人,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