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得仿佛是在說“我不需要你了”。
然後林郗淮將話還了回去:“想留下來,不想點辦法嗎?”
秦洲晏的手落在了他的踝骨上,緩緩收緊圈住。
他仍能輕鬆的把問題扔回去,周旋向來是他的強項。
可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要是再繼續迂回下去,才是真正的輸。
於是他妥協得坦然:“你贏了。”
話音落下,林郗淮似乎覺得自己腦子裡某些東西陡然鬆懈,之前為了應對這人所強壓下去的情緒反撲回來。
他朝著對方伸出手臂。
秦洲晏的手微用力一拉,正好接住人,對方落入了他的懷中。
看,他得到了更棒的回饋。
或許是之前的拉鋸都帶著火氣,隨即而來的吻也帶上了幾分蠻橫,交織中漸漸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林郗淮的手攀上的男人的肩,感到自己被輕鬆的托抱起來。
他微微側了一下臉,呼吸不穩的低聲問道:“乾什麼?”
輕柔的啄吻不急不慢的零散落在他的眼瞼、側臉和鼻尖上。
這種時候,對方仿佛仍有著強大的自控力。
如果不是微啞的聲音隱約能窺探出幾分情緒。
他說:“陪我去洗個澡吧。”
林郗淮感覺自己的眼皮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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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倫納的春天會在神佑節後踏著步伐款款而來。
隻是在出場之前,會有一場聲勢浩大的昭告。
就比如今天突如其來的驟雨。
也不知道窗外的雨是什麼時候停下的。
明媚的暖陽已經高懸,透過那半邊落地窗灑了進來。
林郗淮太累了,甚至現在的腦子仍有些不太清醒。
所有的畫麵兀自一幀幀的在腦子裡播放,他也被迫的憶起了事情是如何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他伸手半遮了下眼,無聲歎息,真的是太瘋了。
以往他想睡覺睡不成,昨晚想睡覺還是睡不成。
但還是第一次遇到睡意來了卻不能睡的情況。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攬著他腰的手很輕的動了下。
身後的人似乎也漸漸醒了過來,對方帶著困意的嗓音很低:“不是才睡不久,不睡了嗎?”
客觀來說,清晨醒來直麵對方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這代表著,他們得清醒的為酒後荷爾蒙的上頭行為買單,儘力以成年人的方式體麵的收尾。
所以在剛醒的時候,林郗淮有考慮過要不要立馬離開,能少很多事。
可在體力透支後他隻睡了一個多小時,渾身疲憊困乏。
雖然人是他主動開口留下的,可更失控的又不是他。
不管了,他現在隻想休息。
於是林郗淮緩緩轉身背離窗戶,準備再睡一會兒。
似乎察覺到他的動作,男人的手輕輕一帶,林郗淮正麵落入了他溫暖的懷中。
好聞的清淡氣息撲麵而來,後腰被舒適的力道輕輕按著。
“太亮了。”
林郗淮的聲音很啞。
他閉著眼睛低頭,前額倚著對方的肩,以此來尋求更暗一些的空間。
身邊的人動了下,隨即林郗淮聽到遙控響起的聲音,自動窗簾緩緩關上,房間逐漸變暗。
就算林郗淮看不到他們的模樣,但也能想象到,大概是極近親密的。
太荒謬了。
最陌生的人,卻以最親昵的姿態而眠。
不含一分情,卻做儘有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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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郗淮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昏暗,身邊已經沒有了人。
他在床邊摸索著自己的手機,最後在枕頭底下找到,然後看了看時間。
居然睡了三個小時,雖然仍不算長,但是在不吃藥的情況下已經是難得,何況還是沒有夢的深度睡眠。
身體仍舊有些不舒服,但精神好了很多。
他撐著床榻半坐起來,正準備開燈,陽台上的門恰好打開。
正午的陽光愈發明媚,一小塊玻璃門所泄露的光線足以讓整個房間瞬間明亮。
男人隨意的倚著玻璃門側框,挺拔頎長,手裡握著一個瓷白的咖啡杯。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
室內的窗簾被儘數打開,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陽光下。
敞亮,清雋,俊美。
他帶著笑意開口:“午好。”
“……”
秦洲晏眼尾動了下:“看來是不太想看到我。”
林郗淮將放在枕邊疊好的浴袍拿過來,不急不緩的穿上。
“倒也沒有。”
“是嗎?你剛剛的表情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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