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開始,他就逐漸意識到了。
他是姐姐的珍寶,無論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都絕對會被無底線的縱容的存在。
直到變為獨一無二的……過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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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
“等、等一下。冷靜下來聽我說,楠雄你現在還在異能力的作用中哦,所以才會覺得很生氣。”
身為兄長的金發少年緩慢地一步又一步的往後退去,他望著不斷逼近的超能力者弟弟,冷汗滲出,試圖用言語喚醒對方的理智。
真是失算,沒想到楠雄比他預想中清醒的早太多了。
“首先還是先去找太宰治解除下異能力比較好吧。”退到牆角,齊木空助舉起手,乾笑著提議。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弟弟的怒火轉移出去。
【用不著,我現在就很冷靜。】
超能力者不為所動,然而他常年沒什麼情緒的紫眸中罕見帶著幾分火氣,令他一如既往冷淡的話語都變得沒那麼可信。
讀弟機空助一眼就看出今天不會善了,他思緒一轉,毫無悔過之意,當場就打算推卸主要責任。
“等等,我要坦白,都是那家夥的提議啦,我也隻是太害怕姐姐被搶走了,因為我出手太過分的話絕對會被阻止,所以才讓你來嘛。”嘖,負麵情緒都那麼厲害了,怎麼就沒把對方……
齊木空助放下舉起的雙手,一邊說著,一邊狀似失落般垂下頭,金發滑下,微微掩住少年逐漸黯淡的眼神。
“你也明白的吧,楠雄。”
齊木空助繼續道,好似放棄一般,鬆懈下肩膀,不再試圖抵抗。
“戀愛之情是一種很恐怖的感情,能輕易讓唯一變得不再唯一,使原本第一位在不經意間變成倒數,被排除在那之外的人,事後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會變得無濟於事。”
這位小小年紀就能研製出許多驚世之作的科學家少年複又抬起頭,伴隨著自己越來越輕的低喃,他微微側頭,失落地自嘲:“我和楠雄你不同,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能力,隻是普通人罷了。對此感到恐慌,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超能力者沉默片刻。
【就算這麼說,也不是你做出這種事的理由。】
齊木空助聞言隻是失笑,他抬著頭,墨綠的眼中一片空洞,似乎不適時宜地隱約想起了曾經。
那個雙眼空洞的,毫無生氣的,世界上最精致的人形玩偶。
——“啊……我的……弟弟?”
——“名字是……”
從出生起就被神賜予了異常的孩子,鸚鵡學舌一般,一字一頓,毫無感情地念出了他的名。
——“…空…助。”
是曾將他視為全世界唯一的,名為姐姐的生物啊。
齊木空助突然覺得愉快起來,他唇邊的笑意弧度難以抑製地逐漸擴大。
“啊呀,抱歉抱歉,是我說錯了,楠雄的話是不會理解的。”
【……】
早就用時間回溯清理掉身上異能力影響的超能力者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一臉病嬌笑的兄長。
雖然心靈感應被屏蔽了搞不懂這家夥在想些什麼。
但是……
嗬。
超能力者本能地捏緊了拳頭。
這家夥果然還是欠一頓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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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三花幼貓從樹上跌落而下的少女不出意外被人接了個滿懷。
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來人,少女連自己都沒發現的帶著幾分失落。
“啊,太宰君呀,謝謝。”
不著痕跡將女孩子的神情收入眼底,太宰治眉眼彎彎:“這可真是命運的相遇,真巧呢星野醬。”
他抬眼看看樹。
“話說,難道星野醬終於想開了打算與我共赴黃泉嗎?一個人可不行,下次要記得通知我哦。”
齊木星野眨眨眼,掙紮一下從太宰治的懷裡下來。
她有些尷尬的撓撓臉頰,辯解。
“不是,是咪醬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樹上去了……”言語間,她低頭看看懷裡仍在瑟瑟發抖三花幼貓,又抬頭望向太宰治,遲疑:“太宰君怎麼會在東京?……咪醬也……?”
“啊!說起這個啊!”太宰治誇張的捧心。“其實啊,我本來是來東京出任務的,結果突然被社裡通知咪醬跟著我跑出來了。”
“跟你說呀,社長的樣子超可怕的——太宰!不把咪醬平安無事的帶回來,你也不用回來了!……他這麼說哦!”
“所以我就找貓找了好久。”
微卷的黑發隨著太宰治的手舞足蹈不斷晃動,等到終於表演完,他呼出一口氣,笑眯眯地蹲到少女麵前,伸指戳戳三花幼貓的腦袋。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抓到啦。咪~醬~”
“喵——!!!”滾開!離本喵遠點!黑泥兩腳獸!
“啊。”
“太宰君!……咪醬?”眼看原本瑟瑟發抖的幼貓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太宰治的手指,齊木星野急急忙忙地安撫著貓咪,小心翼翼地將太宰治的手從其口中解救了出來。
“啊呀……”哀歎一聲,站起身,太宰治他又開始了:“難道是怪我不小心把它弄丟了,我又不知道嘛,明明是你自己跑出來的,咪醬好過分哦。”
他裝模做樣地捧著破了個小口的手指,自怨自艾。
“我好慘啊~~”
“……”
齊木星野有些無語的單手環住使勁往自己懷裡鑽的幼貓,矮下身從地上的手包裡摸出常備的OK繃遞給太宰治。
“不說這些啦,我一會還有事哦太宰君,既然找到咪醬了你就把它趕緊帶回去吧,老師要是發現它不見了也會著急的。”
說著,少女試圖將懷裡的小貓也一同遞給對方。
太宰治乖巧的伸手來接。
然而,徹底討厭起某個黑泥兩腳獸的幼貓頓時在動作間發出被謀殺般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