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他好怕怕哦。
但被她這麼一誤解,他一時也找不出什麼立場和借口,話到了唇邊又噎住,一時心軟引狼入室的五條悟皺著眉,沉默下去。
夏油傑在這時插話進來,黑發少年半眯著眸,靠在牆上抱胸對摯友不懷好意地意有所指道:“之前不是還說無所謂的嘛悟。”
哪怕已經意識到自己最近的不對勁,但要一個正值青春期的高中少年輕易將自己前幾天才說的話推翻,自己打自己的臉,那難度不亞於祓除一個特級咒靈……不,對於一直以來都可以說是最強的五條悟來說,這可比祓除特級咒靈難多了。
因此他隻是沉默地站起身,蹙著眉,滿臉煩躁地拿著浴巾起身離開了。
遠處,浴室門被粗暴帶上,發出一聲震天巨響,令人不由得為其質量是否經得住這樣的虐待而感到由衷地憂心。
齊木星野轉回目光,與玄關處靠牆而立的夏油傑對視,眸中,隻能隔著輕薄的白紗看到黑發少年小幅度聳肩,衝她無辜地攤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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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傑想跟我說的事情是?”
齊木星野捧了一杯熱茶給玄關處不願意進門弄臟地板的黑發少年,她低頭看了一眼早就被自家主人弄得臟兮兮的木製地板,不是很懂對方這種奇怪的堅持。
夏油傑隨手將貼著臉頰的碎發梳至腦後,因為外套已經濕了,他此時半臂搭著咒高的校服外套,將茶杯放到鞋櫃上,背脊無意識地挺得筆直。
他注視著少女被繃帶半掩的精致麵容,腦海中卻突兀地憶起自己母親歇斯底裡的模樣,少年眸光晃動,微微恍然。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
她是他的理想型,像是從兒時夢境中漫步而出的美好化身,又像是少年午夜夢回時悵然若失的眸中虛影。
夏油傑輕輕扯了扯唇角。
隻可惜,接下來要說出的話語,是他心知肚明的必敗之言。
他開門見山地輕聲問:“星野姐,你願意同我結契嗎?”
夏油傑的術式是咒靈操術,簡而言之,與他結契,就意味著咒靈與他從靈魂到咒力,無一不是最親密的存在。那是一種,比起束縛來說,要更為緊密的絕對聯係。而且與夏油傑結契,除了與他建立了主從關係以外,同時也意味著隻要他不想,或者說他死亡之前,咒靈的安全將得到絕對的保障。
齊木星野微怔。
夏油傑是五條悟上高中的第一天就帶回家的摯友。
那時兩個半大的少年人勾肩搭背,鼻青臉腫的出現在家門口,把打開門的齊木星野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沒等她開口詢問,黑發少年就抬頭溫和地衝她笑笑,主動背下了率先動手的黑鍋。
後來,夏油傑來家裡的頻率就愈發地高了,再加上家入硝子,兩個咒高的學生默契地對同學家裡藏著一個可以被稱做特級咒靈的少女一事閉口不談,也貼心地從不詢問原因。
齊木星野並不清楚夏油傑術式的具體,她僅僅知道他能操控咒靈,但即便如此,她也並沒有露出任何被冒犯到的神情,反而溫和地反問他:“傑想和我結契的理由是什麼呢?”
比如你和悟的束縛已經結束了,與我結契能讓上層那些煩人的家夥都閉嘴。又比如,與我結契的話,哪怕你一時沒了留存於世的執念,也不會輕易消失。
諸如此類的,非要說理由的話,夏油傑其實可以輕易給出一堆來。
但他僅僅隻是站在那,少年清雋的眉眼分外柔和。
“理由是——星野姐,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