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蒂,你不要把他想的那麼壞。他還在信上提出要補償我們。”簡善良地說道。
“是的,在他花了大半封信炫耀他的聖職和稱讚那位高貴的凱瑟琳夫人之後提了那麼一句,我確實應該感激涕零。”
自內德菲爾莊園回來後,姐妹三人的感情深厚許多,凱瑟琳在兩位姐姐麵前越來越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想法,不會再加以掩藏。
若是以前,她可能不會說的這麼直接,會勉強像一位淑女,把想表達的意思繞幾個圈後才說出來。
伊麗莎白也覺得這位表兄會是個古怪的人:“他為繼承財產感到歉意,這是什麼意思呢?”③
“意思就是,他在他的父親剛去世不久,就把他一直沒來隆伯恩彌補關係的錯推到了他父親的頭上。在明知他的到來會給我們帶來不快的情況下,還是堅持來看看他未來的財產,同時又希望我們不要不高興,因為他已經道過歉了。”
凱瑟琳的說法讓簡和伊麗莎白都笑了起來。
不過,雖然想到這位表兄</p不會惹人喜歡,但真等對方每一句話都用假模假式的官腔,裝模作樣、極儘誇張地稱讚他所看到的一切時,凱瑟琳覺得眼前站著的是一位活脫脫的“嶽不群”。
假,太假了。
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廚師做了一桌豐盛的正餐,算上甜品和主食足有十二道菜肴。
凱瑟琳本來十分期待那道仿甲魚湯,可她的表兄不厭其煩地誇耀他的恩主凱瑟琳夫人的行為嚴重影響了她的胃口。
一開始,她還能以看熱鬨的心情觀賞柯林斯先生的表演,可當她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道貌岸然地口若懸河,唾沫都飛到小牛臀肉上時,凱瑟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凱瑟琳認為,柯林斯先生對尊貴的凱瑟琳夫人的稱讚,很像是後世她見過的粉絲們對自家愛豆的彩虹屁。
唯一的區彆是粉絲們吹彩虹屁時,也知道自己是用了誇張的說法,但柯林斯先生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卑躬屈膝。
凱瑟琳現在覺得說他像“嶽不群”都是對後者的侮辱。
如果說這位迂腐、自卑又高傲的表兄,最初隻是讓凱瑟琳覺得很煩,看見他繞道走的話,等她向貝內特先生提出她想去倫敦與戈登先生商談新的書稿,而貝納特先生稱科林斯先生在家中作客,他暫時不方便出門時,凱瑟琳就對這位客人十分不耐煩了。
她不介意這位先生隨時隨刻都在花式吹捧凱瑟琳夫人和她的女兒,她也不介意貝內特先生邀請他為幾位小姐讀書時,他選了一本《給青年女子的傳道書》。
但如果他影響自己賺錢,那他在凱瑟琳的眼裡就會變得十惡不赦。
直到一天後,柯林斯先生陪著貝內特家其他幾位女兒去了梅麗頓,凱瑟琳才得以和貝內特先生坐上前往倫敦的馬車。
兩人都為耳邊沒有一個奴性十足的人在一直喋喋不休這件事感到舒心。
“我以後再也不說媽媽囉嗦了,”凱瑟琳興高采烈地看著馬車駛出隆伯恩,“和這位優秀的年輕司鐸比起來,媽媽稱得上沉默寡言。”
貝內特先生對這點很讚同,此外還提出了貝內特太太比科林斯先生要好的另一個證據:“她至少不會非要跟著我進書房。”
馬車行進了三個多小時後到達《每日通訊報》所在的肯辛頓。凱瑟琳剛扶著貝內特先生的手臂跳下馬車,便看到戈登先生站在報社門口,滿麵笑容地走上前。
“自前幾天收到您的信,我便一直在報社等著。”戈登先生十分熱情,語氣中透露著親近。
他的笑容非常燦爛,和英國人那種點到為止的矜持不同,很有感染力。
凱瑟琳還在內德菲爾莊園、發現達西先生的感情的時候,立即
給貝內特先生寫了信,讓他把信寄給戈登先生,稱最近想要前往倫敦拜訪。
貝內特先生不太常見這種外向的人,與對方相比,他的回應稍顯冷淡,他隻是矜持地點了點頭:“感謝您的等待。”
好在戈登先生並不介意,他又轉向凱瑟琳,英俊的麵容在光影的打造下熠熠生輝,舉手投足間是極具男性魅力的率性灑脫。
他看著她,眼神明亮,神采飛揚。
“貝內特小姐,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