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和富江說了那番話後,他就沒有再來纏著我。反之,他身邊的小跟班如同雨後春筍般嘟嘟地冒出頭來,去哪裡都是成群結隊的。
每次看到他們,我的腦海裡都自動浮現出一隻小領頭鴨帶領著一群小鴨子嘎嘎路過的情景。
一開始我還擔心前田香織的事會給他造成陰影,加上他小時候的家庭環境複雜,性格會向背陰的方向生長。現在看來我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富江算是我見過的最自信的人了。
我承認自己鬆了口氣,周六晚上還特意去聽了個音樂會當做放鬆。
當我拿著門口發放的小冊子,找到自己的座位時卻發現這場音樂會必然不會如我所料的愉快,因為我的座位旁是個老熟人。
森鷗外。
買票的時候我圖便宜買的座位離舞台很遠,想著反正是用耳朵聽,隻要會場保持安靜,就算坐最後一排也能享受到。可他作為Mafia的首領,又不是沒錢,選這麼偏的座位是要乾嘛?
之前那個不妙的猜想再次浮上心頭:他看上了我的臉,想要包|養我。
有骨氣一點的人這時候就撂票走人了,但我不是有骨氣的人,我想到我買票的錢,於是彆扭地坐了下來。
“清枝小姐,我們又見麵了。”他今晚穿的高定西裝,腕上戴著我好幾年的工資都買不起的腕表,全身上下低調地散發著金錢的氣息。
穿這麼貴的衣服,聽個音樂會卻坐最後一排是要乾嘛啊?
“森先生,晚上好,你也來聽音樂會嗎?”我在他的右手邊坐下。
“是的,愛麗絲非要鬨著出來玩,所以我臨時訂了票,不過這場音樂會還真是出乎預料地受歡迎啊,隻剩下最後一排的座位了。”
他剛說完,坐在他左手邊的愛麗絲便探頭過來,越過他,興奮地說:“莉香莉香,我在這裡!隨便聽個音樂會也能遇到你,這是傳說中的緣分哦。”
來了來了,精分表演又開始了。
“嗯。”我隻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點頭。
燈光暗下來,表演要開始了。我覺得靠著森鷗外的左半邊身子怎麼都不對勁,僵硬得跟糊了半乾的水泥似的。偏偏他還一派輕鬆的作態,稍微小幅度動作的時候他身上的香水味會若有若無地飄過來。
是淡淡的雪鬆味。非常常見的味道。
平時他是不用香水的,直到我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是雪鬆味的香水後他才開始用,而且隻用這個味道。
就這樣持續到我送他另一個味道的香水,他才換掉雪鬆的味道。我很喜歡這個心照不宣的遊戲,他也由著我。我幾乎沒有得到過彆人無條件的愛,他對我一點好就讓我受寵若驚,那一點點的好越來越多,我放開膽子,被糊弄得暈了頭,甚至荒謬到誤以為他是堅定愛著我的。
“我是個白癡嗎?”這樣想著,我無聲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倒是敏銳地傾過身子來,小聲問:“怎麼了?”
帶點磁性的聲音壓低後變成小股的電流鑽進我的耳朵,糊了半乾水泥的半邊身子抖了抖。
我轉頭撞進他酒紅色的眸子裡。
他的眼睛有的時候是酒紅色,有的時候是紫紅色,我有點分不清。
虹膜的顏色會因為周邊光線的變化而變化嗎?
現在偌大的音樂會場裡,唯一的光源來自舞台的燈光,此刻他的眸子又是酒紅色的,像是葡萄酒,“身體不舒服嗎?”
我今晚滴酒未沾卻有了醉意,嗎的,這狗男人在gou引我。
是的,gou引。
這個詞並非隻適用於女生對男生,反過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