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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另一邊
岑月忽然出聲道:“要不就到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青玉依舊沒停止腳步,像是沒聽到一樣。
知道青女在竹林裡設了幻陣後,岑月不敢再隨意走動,隻能乖乖的跟在青玉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終於停下腳步:“就在這吧。”
她盯著眼前的獵物,貪婪的舔了舔嘴角。這裡離山洞遠的很,就算她吃了眼前的少女那隻狐狸也不會知道。
他殺掉母親後想必也早已精疲力儘,屆時自己再趁機把這隻狐狸吃掉一舉三得。
岑月敏銳察覺出她的反常,背後的手捏住早就準備好的符紙:“你可以走了。”
青玉懶的和她廢話,手指忽然長出銳利爪牙,伸手便抓了過去。
岑月大叫一聲,扔出的符紙碰到尖長爪牙轟然炸開數道火星,青女吃痛的收回手掌。
岑月顧不得感慨這符紙威力,撒腿就跑,她一邊狂奔一邊扯著嗓子喊救命。
林間棲息的鳥雀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撲棱著翅膀飛向黑沉的天際。
薛闌抬頭望去,片刻後朝呼救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這邊岑月心裡急的罵娘,腳下快踩出了火輪子。
“你又跑哪去了?”少年不鹹不淡的嗓音落入耳中,隱約帶著些不滿。
岑月看見前方熟悉的身形,頓時喜出望外,她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薛闌的聲音如此動聽親切。
“薛公子,薛公子,快救我!”
青玉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形,發狠道:“那就先解決你。”
她一躍而起,似出弦利箭,連帶著瑟瑟陰風,衝薛闌麵門直去,那架勢像是要活生生扒下他的臉皮!
薛闌足尖一點,身子輕盈躍起,疾如閃電,掠過簌簌林間,青玉撲了個空,正欲調轉方向,下一秒,一把長劍憑空架在她的脖頸,快到她完全沒反應過來!
似乎能感受到劍刃透出的寒意,有血珠在慢慢滲出,青玉極力掩住噴湧而出的憤怒,換上一副求饒示好的模樣。
“哥哥,彆殺我。”
她身子輕顫,淚珠如斷線的珠子掉落,在潔白的臉上留下兩道水痕,瞧著我見猶憐。
薛闌看不見似的,一劍抹了她的脖子,汩汩鮮血爭先恐後的湧出。
青玉瞪大雙眼:“你........”
話未說完,整個身子就如泄氣的木偶一樣軟綿綿倒了下去。
罪魁禍首彷佛不知道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的,從頭到尾眼都不眨,他慢條斯理的收劍歸鞘。
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的江映柳二人,見到岑月無事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
“岑姑娘,你還好嗎?”謝重川對上她驚魂未定的眼神問道。
岑月緩緩回過神,猛然想起來什麼:“糟了!”
她轉身朝後跑去,留下蒙圈的幾人麵麵相覷。
片刻後他們跟岑月來到一處潮濕陰暗的山洞。
“你說救你的那隻狐狸現下還在裡麵?”
江映柳踏進洞穴,撲麵而來的就是腐臭潮濕的血腥味。
岑月點了點頭跟在她後麵,一顆心七上八下,如果狐玉出了什麼事,她這人情真是欠大了。
待幾人進入裡麵,洞內血流成河,遍地孩童屍體,看上去像是被活活摔死的。
青女仰頭倒在地上,臉上還定格著驚恐扭曲的表情,她玉白的脖頸上有一道偌大的青紫色勒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死了。”薛闌上前查看後,輕描淡寫的說道。
岑月正納悶看不見狐玉的身影,忽聽見角落傳來一聲細微的啾啾聲。
“我...我在這。”
一隻白狐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碧綠的雙眼顯出些許倦態,他看著岑月,哼哼道:“你再..來晚些,我就要被那老女人吃乾抹淨了。”
岑月看著它身上連同皮毛被剜下的細肉,倒吸一口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對不起,你..你清白還在..吧?”
“廢...廢話”
他眼前越發模糊,聲音漸漸低下去,沒了動靜。
初夏,遠處青山層綠峨峨,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蔥鬱林間。
狐玉因那一戰損耗極大睡了整整三天,它法力虧損無法維持人形,因此懶洋洋趴在岑月身旁和眾人搭話。
“你們也去臨都?太巧了,我也是!”
它歎息一聲:“哎,此去路途遙遠,危險重重,萬一遇到什麼修為高深的妖怪,還有那種蠻不講理的捉妖師,那可怎麼辦?”他說到這瞟了江映柳一眼,聲音低了下去,苦惱道,“如果要把我扔去煉丹,我一個小狐狸怎麼應付得過來?”
“更彆說現在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眾人都不傻,聽得出它話裡話外的意思。
岑月因著救命的恩情,在一旁暗戳戳幫他求情。薛闌向來不關心此事,而江映柳雖為捉妖師,卻一向是非分明,公允明理,是以並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