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院中,見懷度已睡下,狐疑師傅竟休息這麼早。
薛闌不敢打攪,隨即轉身默默離去。
第二日,他特意去的早了些,懷度坐在院中石凳上,麵前是一本攤開的經卷。
看到薛闌,懷度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枚手串。
“這手串是我親自打磨的,用的是熏了幾個月的沉木香,可安神助眠,你近日睡不好,就貼身戴著。”
薛闌不假思索的接過掛在了腰間,喃喃道:“難怪師傅這幾日休息的早。”
懷度靜靜看著少年,蒼老麵容上顯出一抹疲憊的姿態,像是幾夜沒睡過一樣,聽到薛闌的話,他笑了笑,並未過多言語。
此後幾日,懷度又消失在薛闌眼前,薛闌去問,才知師傅要閉關研修佛法,無事不要打擾。
入夏以來,天氣炎熱,薛闌夜裡無眠,總覺得胸口鈍痛沉悶,有時竟連劍都握不住。
山下醫鋪的大夫把脈後,說沒什麼大事,好好休息就行。
薛闌置若罔聞的點點頭,像往常般讓大夫去拿藥。
這幾年懷度身體出了不少毛病,三天兩頭便要抓藥,薛闌倚在門邊靜靜看著大夫忙前忙後的身影。
遠處已黑了半邊天,烏雲沉沉堆積,像是下雨的征兆。
他微微蹩眉,心道,師傅的腿又該疼了。
等大夫抓好藥,薛闌遞了銀子便急匆匆往山上走去。走至半路,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呼嘯的狂風幾乎要將草木吹斷。
天邊一道閃電急速劃過,驚雷轟然炸開,薛闌心煩意亂,不明白為何心中會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護緊了懷中的藥,加快步伐向雁度寺走去。
令薛闌意外的是,大雄寶殿內竟烏泱泱站了一堆人,就連說要閉關,不喜被打擾的懷度也赫然在列。
中間空地上還跪著一個,那人背對著他,頭垂得很低,即便這樣,薛闌也認出來了他,是玄策。
懷度平靜的目光落在年輕和尚身上,良久才開口說道:“你走吧,雁度寺容不得你這般投機取巧,心術不正之人。”
玄策渾身一僵,慢慢伏下身子,慌亂道:“師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