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男人麵色一變,罵道:“將軍為國儘忠,抵禦外敵,幾萬大軍廝殺到隻剩區區幾百人,誓死守住了邊疆領土。”
“隻可惜軍隊還未抵達臨都,便被毒酒毒死。”
“我說慶功怎麼不等到回宮,非要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辦,原來根本沒想要我們能活著回去,老皇帝賞了全軍一壺毒酒。”
“將軍毫無防備,第一個飲下毒酒,當場吐血離去,我們這些手下當然也難逃一劫,被扔到了這荒山野嶺裡幾十年。”
他越說越氣憤:“老皇帝裝模做樣的賞了很多金銀珠寶,嗬,人都死了,要銀子有什麼用?本來就夠慘了,你們這些刁民竟然還來挖墳偷錢,真是不知死活。”
岑月內心唏噓,外人皆以為單關城及部下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沒想到卻是被活活毒死的。
男人布滿疤痕的臉上滿是遺憾:“等老子出去了,第一個就要去找老皇帝報仇,隻可惜他死了,哈哈還真是便宜他了。”
岑月:“那你的腿是?”
男人摸了摸空蕩蕩的褲管,咧嘴一笑:“將軍毒發死後,我試著逃跑,腿就是那時候被他們砍掉的。”
甬道中忽然傳來幾聲沉悶的哭聲,那哭聲似乎離得很遠,讓人聽的有些不真切。
男人問:“聽到了嗎?”
岑月不解的看著他。
“生魂的哭聲。”男人恐嚇道,“你若是敢逃跑,也會像他們一樣,被關起來做食補。”
“不過他們都是死了很多年的孤魂野鬼了,魂魄應該比不上你的新鮮。”
岑月後背冒汗,她被帶到了一處墓室,裡麵隻有簡單的石床,桌椅,極其簡陋。
“你就在這待著吧,想清楚了,再放下你出去。”
男人臨走時留下兩個小鬼在門口守著。
岑月翻遍全身上下僅找到了一把匕首和一張通夢符,上次從薛闌夢境出來後,她抓心撓腮,總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再入一次夢,那時起,就常在身上備著這張符紙。
至於其它的符紙都在對付藤妖的時候用光了。
也不知道薛闌救出謝重川和狐玉沒有。
岑月明白眼下的處境指望彆人是不可能了,唯有自救才有一線生機,現在門外有兩個鬼兵守著,得想個辦法讓他們離開才是。
機會很快就來了。
墓室外忽然傳來陣陣喧囂,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連被關起來的生魂都驚動了,一個個都嘶叫著看熱鬨。
門外的鬼兵拉住路過的小鬼:“發生什麼事了?”
小鬼哭唧唧:“有人...有人掘了將軍的墓。”
鬼兵震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什麼?!”
岑月的聲音隔著門縫從裡麵出來:“自家將軍的墳都被人挖了,你們竟然還在這杵著。”
單關城作為曾經帶他們出生入死的將領,在一群部下中擁有極高的威望,這些鬼兵是絕對無法忍受,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冒犯將軍的。
果真,鬼兵咬牙怒道:“走,我們去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都冒犯到將軍頭上了。”
另一人躊躇道:“可是我們走了,誰來看著她?”
鬼兵:“這到處都是我們的人,墓地這麼大,她跑不出去的。小鬼你在這守著。”
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岑月望著門口那個小鬼,看上去靈智不全的樣子,隨便找了個想吃東西的理由把人給支開了。
墓室內甬道四通八達,地形極其複雜,岑月隻等一邊躲避鬼兵,一邊尋找出口。
石縫內不時吹來陣陣陰風,將牆兩側幽綠的鬼火吹得左右搖擺。
岑月加快腳步,無頭蒼蠅似的在甬道亂竄,七拐八拐之後,前方驀地出現幾個閒聊的小鬼,身後也有一隊鬼兵正在逐步靠近,而她已無路可去。
忽然,身側一扇石門打開,裡麵年輕的男子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去。
岑月緊張的看了看身後,顧不得這麼多便隨著男子進了墓室。
直至巡邏的鬼兵走遠,她才看清男子的模樣。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先前岑月神經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