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手伸向腰間,正要摸符紙,有個人猝不及防將她拉到了身後,薛闌挑劍向怨嬰的頭顱刺去。
怨嬰神色木訥,泛白的眼珠轉了一圈,它腦袋破了個洞,整張臉流淌著殷紅的鮮血,沒事人一樣咧嘴一笑,再度撲了上去。
千鈞一發之際,岑月衝出來擋在少年麵前,啪一下將薑黃的符紙拍在它青灰的腦門上。
那怨嬰腦袋上不斷有縷縷黑氣冒出,它瞬間尖叫起來,想碰也不敢碰,於是就地打了好幾個滾。
“厲害吧。”岑月衝身後人露出得意的表情:“你就跟著我,站我後邊吧。”
薛闌聞言斂去眼底殺意,他掃了眼被追的狼狽不堪的狐玉,有種莫名的喜悅,那抹愉悅的神色被他不動聲色壓下:“好啊。”
說話間那怨嬰已掙脫符紙,氣勢洶洶,再度襲來。
江映柳此刻那邊的情形也不容樂觀,她既要對付虎視眈眈,伺機而動的怨嬰,還要護著秦氏夫婦。
秦夫人把暈倒的秦鬱摟在懷裡,看著凶煞無比的怨嬰,內心驚慌,好幾次它們差點就碰到鬱兒了。
“住手吧,安安。”她顫抖著站起身,淚流滿麵,“有什麼就衝我來,不要傷及無辜。”
秦安安冷呲一聲:“你當然跑不掉。不過現在…我要先解決另一個。”
隻差片刻,便到子時。
她心中默默數著,待雞鳴聲響起的那刻,秦安眼神陡然一狠,飛身朝薛闌抓去,當日這人弄死了她的貓,還敢囂張的丟到自己麵前,此仇不報,她簡直咽不下這口氣。
薛闌敏銳捕捉到那殺氣騰騰的身影,立馬迎上去將其引開。
“你找死?”
秦安眼眸微閃,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逐漸變得古怪,怨嬰擁有陰陽眼,可一眼看出活人和死人的區彆,活人陽氣盛,死人陰氣重,眼前的少年卻是陰盛陽衰,命不久矣之兆。
她咯咯笑出聲,話裡話外皆是幸災樂禍的意味:“原來是個短命鬼。”
薛闌抬眼冷冷看著她:“你說什麼?”
“嘖嘖真可憐啊,反正左右不過剩半年壽命,”秦安微微一笑,“不如就讓我送你一程,你也好早日去投胎。”
薛闌聽到她的話,微微蹙眉。
月下,女孩勾起唇角,惡狠狠的命令道:“孩兒們,殺了他!”
沙沙—沙沙——
草叢中窣窣爬出更多青麵尖牙的怨嬰,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朝薛闌撲去。
秦覺方才趁著秦安和薛闌對峙的間隙,衝出去查看秦祖耀的動靜,男孩躺在他懷裡,怎麼喊都喊不醒。
秦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阿耀,快醒醒,你怎麼了。”
秦安回過神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露出一個冰冷陰狠的笑,沒有絲毫猶豫就朝秦覺心口抓去。
秦覺正叫著懷裡的兒子,忽覺得心口一涼,他茫然的低下頭,竟看到胸口處的衣衫已被鮮血浸濕,隨即他喉口一腥,吐出一大口血。
“爹爹,竟然這麼喜歡他,不妨就下去陪著他吧。”
秦覺用儘全力回頭,對上女孩得意的眼神,她明明像往常那般笑得可愛甜美,此刻他看著卻無比陌生。
秦安手一用力,直接將他的心臟拽了出來,男人如斷線的木偶一般,話都來不及說一句,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