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
薛闌:“什麼?”
他怕這少年接受不了,特意放輕了聲音:“你頂多再活幾個月。”
薛闌眸色一冷,他抽回手腕,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風涼玉意外道,仔細想想也不奇怪,這少年的反應實在太過平靜,“你的身體看似沒什麼問題,實際內裡虧損,非常虛弱,這樣一日日耗下去,終有氣竭之時,這種情況我沒見過,也......無能為力。”
風涼玉看他的眼神不免多了幾分惋惜。
薛闌視若無睹,對風涼玉的話也沒什麼反應:“這件事勞煩你幫我保密。”
這次風涼玉驚愕道:“為何?”
薛闌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這人連這個也要問。他眼底有些微微不滿:“國師,你的問題未免太多了吧。”
少年冷酷道:“這件事我暫時沒有讓彆人知道的打算。”
風涼玉看向他身後:“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薛闌一愣,轉過頭才發現岑月竟站在不遠處,看樣子不知已經待了多久了。他眸色微閃,臉色瞬間僵住,一時竟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風涼玉允諾:“這件事我會保密的。”
說罷,他就走出去,將兩人單獨留在了此地。
岑月心道,難怪呢,難怪當初他給自己戴浮花鎖的時候說,半年後放自己離開。
是因為知道自己就剩半年時間了嗎?
她恍惚的想起在雁度寺時,那個給薛闌看病的大夫說過,即便僥幸保住一命,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嗎?
岑月心亂如麻,照這麼說的話,薛闌的死...是因為他的隱疾?
那一瞬間她竟然有說不出的難過,若是人為尚且有回旋的餘地,可天災病禍非人力所能改變。
薛闌察覺出她的情緒,微微一愣,尤其是在看到岑月琥珀色眼眸中彌漫的哀傷時,他心稍稍安了些,眼底那抹緊張無措的情緒逐漸消散。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她質問道。
薛闌眼睫微閃,好像原因有些難以啟齒,他眼中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沒人懂他的難堪。
他深知自己時無多日,身軀殘破,這麼做不過是想在謝重川抑或旁人麵前為自己爭一兩分可憐的顏麵。
“告訴你,然後眼睜睜看著你離去?投入他人懷抱?”
他幽幽的說著,語氣中卻透露著一絲陰狠和顫抖,彷佛害怕失去什麼。
薛闌冷冷道:“想都彆想。”
岑月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她原以為會是那種“我不想要你的憐憫”之類的話,沒想到是怕她嫌棄。
岑月半天憋出一句話,罵道:“你是不是傻?”
“有病不治還想瞞到什麼時候?瞞到死?等那個時候,我投入誰的懷抱也和你一個死人沒關係了。”
聽到這話,薛闌臉色立馬難看起來,看岑月的樣子明顯氣的不輕,他表情又軟了下來;“治不好的,我早就會料到有這麼一天。”
岑月:“天底下這麼多妙手回春的神醫,我們一個個去找,總會有辦法的。”
薛闌:“可是我時間不多了。”
岑月一下子又泄了氣,雖然她極力掩飾,眼中卻是遮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