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闌雖然覺得煩,但一想到這些小孩不會再纏著岑月,倒也能忍忍了。
*
轉眼又過去一個月。
這段時間揚州經常下雨,淅淅瀝瀝的雨點衝刷著巷子裡的青石板,綠苔緩緩爬上牆壁,潮濕的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清新花香。
急雨停歇,被打濕的桃花怏怏的垂在枝頭,風一吹濕漉漉的花瓣順著窗戶飄進屋內,落到榻上正在親吻的兩人身上。
有朵不小心飄到了岑月脖頸處,上麵還帶著些雨滴,微涼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察覺到她的異樣,少年輕輕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身下的人臉上一抹緋色,唇瓣嬌豔粉嫩,像枝頭引人采擷的桃花。
他眸底情欲流動,將眼角燒的都有些泛紅,看上去就像塗了一層胭脂。薛闌看著懷中少女,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占有之色。
“張嘴。”他聲音沙啞,頗有些惡劣的說道。
岑月下意識照做,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還沒看清眼前的人,便覺得唇上覆上一股柔軟。
離得這麼近,她甚至可以看到眼角鋒利的弧度和那濃密漂亮的長睫。自從那夜過後,他時常變著法的向岑月索要親吻,甚至還引誘岑月來吻他。
岑月看他這樣,不禁懷疑薛闌小時候是不是在花樓耳濡目染的待久了,否則怎麼會如此嫻熟?
她有心問問,可那樣做無意暴漏了自己。
就在她分神之際,忽然聽到幾聲咚咚咚的敲門聲,岑月猛地推開薛闌,讓他去開門。
薛闌隻好照做,過了一會,他拿著份喜帖回來了。
岑月眼前一亮:“哪來的喜帖?”
薛闌道:“那個經常坐樹底下嚼舌根的女人送的。”
岑月恍然大悟:“那是宋婆婆!”
都搬來多久了,還記不住人家名字。
她一問才知,這喜帖是巷子裡有戶人家要娶媳婦,給街坊鄰居都送了一份,邀請大家來參加婚宴。
岑月還從沒正兒八經的參加過婚宴,看上去很是期待興奮。薛闌沒說話,他垂眸安靜的看著手上那份喜帖,眸色逐漸濃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參加婚宴那日,岑月一大早就起來跑去看熱鬨,鄰居家門口掛著喜慶的紅綢,人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在門口,遠遠的就聽到迎親隊伍奏響的嗩呐。
喜轎落地,年輕的新郎身穿喜服,朝轎子裡的新娘伸出攙扶的手。新娘頭頂喜蓋,雖看不清臉,卻能感到她是喜悅羞澀的。
薛闌站在人群中,看著兩人相攜,在賓客的歡呼聲中走向廳堂。
“一拜天地——”
新人站在一塊,對著天地遙遙一拜。
“二拜高堂——”
坐在主座上的兩個老人看著兒子兒媳笑得合不攏嘴。
薛闌站在人群中,忽然想起他和岑月也拜過一次堂,隻不過當時場麵詭異,底下坐的都是不會說話的紙人。聽以前的老人說,民間成婚,最重要的就是最後一拜,雙方禮成之後,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這時,廳堂內響起禮生洪亮的聲音:“夫妻對拜——”
兩人轉過身,麵對麵的彎下身子。
“禮成——”
話音剛落,小院內響起一聲聲歡呼,眾人簇擁著兩人入洞房去了。薛闌手指微微蜷縮,無不遺憾的想,差一點,他想,差一點,他和岑月就成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