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迷霧幻境(二)(2 / 2)

薛闌怔怔的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

“還猶豫什麼呢?你不是說師傅是唯一的親人?親人就是應該在一起的。”

“阿霽,師傅想你了。”

薛闌麵色複雜,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掙紮:“可是我還要去找人.....”

“誰啊?”

薛闌垂下眼眸,道:“一個我喜歡的人。”

“竟然都有喜歡的姑娘了。你過來,我們一塊去找她。”對麵的人又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語氣輕柔而蠱惑,“來吧,阿霽,我們一起去找她。難道你不想把她介紹給師傅認識嗎?”

“想....”薛闌往前走了一步,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師傅,你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想到岑月,他腦海中驀地浮現出少女的麵容。

岑月....他還沒找到岑月.....

薛闌眼中驀地恢複了一絲清明,他停住腳步,猶豫了一秒,將劍刃對準了對麵的人。

噗呲一聲,幻影消散。

薛闌警惕的望著四周,生怕下一秒師傅又從哪個地方冒出來。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周圍大片霧氣,難不成方才的一切都和它有關?

想到差點動搖的自己,薛闌眸色一冷,正當他思索之時,耳邊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原以為又是師傅,當他做好準備回頭看時,卻不由得一愣。

和尚身形修長,披著一件簡單的袈裟,他長眉鳳眼,慈悲的麵容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性。

薛闌眯了眯眼,這張臉他似乎在哪見過。

“是你。”薛闌看玄憫的眼神彷佛隻是在看一個死物,“今天這一切是你搞的鬼?”

玄憫並未否認,臉上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誰派你來的?”薛闌冷聲問道。

他和這和尚除了見過一麵,並未任何交集,若說和尚背後沒有人指示,薛闌是萬萬不信的,整件事發展到現在,他隱約猜出背後那人的目標恐怕不是岑月,倒像是衝自己來的。

果不其然,玄憫漫不經心道;“誰派我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

薛闌:“是那個女人吧?”

除了那個女人,薛闌再也想不到究竟是誰肯在他身上耗費這麼大的精力,況且那個女人曾經出現在白馬寺,不難讓人聯想,這兩人究竟是不是一夥的。

見玄憫不答,薛闌扯了扯唇角:“果然是。”

玄憫並不在意他猜出了答案,平靜無波的眼神如一片黑洞,似乎能將人吸進去。

“你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師傅的嗎?”

薛闌冷冷盯著他。

玄憫輕聲一笑,大發慈悲的告訴他:“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有緣,真要算起來,你還應該叫我一聲師叔呢。”

薛闌微怔,師傅是說過他曾經有一個師弟,沒想到竟然就是這個人。

“本來想把你碎屍萬段的,”薛闌的聲音在林中幽幽響起,“看在師傅的麵子上,我會給你留全屍。”

玄憫眼底隱有不滿:“你未免有些太囂張了。”

薛闌譏諷道:“師傅一輩子積善存仁,言行正派,唯一的汙點便是有你這樣的師弟,真是為師傅打抱不平啊。”

玄憫眼中幾分危險的意味:“看來師兄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啊,隻可惜......”

“可惜什麼?”

玄憫眼中帶著明晃晃的嘲諷,笑而不語。

下一秒,一道長劍裹挾勁風而來,直劈向他的麵門,薛闌早就按耐不住了,他眸底翻湧著滔天怒意,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在哪裡?”

玄憫急速後退,堪堪躲過一擊。沒等他喘口氣,長劍再次掃了過來,玄憫麵色一冷,幾乎有些應不暇接。

眼看幾招都被他躲了過去,薛闌直接沒了耐心。

“不說是嗎?”

他緩緩落到地上,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陰森之氣,風將他的黑發吹散在空中,染血的紅衣也隨風舞動,發出獵獵聲響,少年昳麗的麵容上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如地獄爬出的嗜血羅刹。

“那你就去死吧。”

玄憫看著忽然刮起的這陣風,玉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地麵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大地裂開好幾道縫隙,桀桀的聲響從地底傳來,如雷貫耳的回蕩在這片茂密的林中。

遠處,岑月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她心裡一驚,確認不是自己的錯覺後,飛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快點,她心中默念,再快一點。

幾秒後,那桀桀的響聲忽然消失了,整座荒林又恢複了死寂的沉靜,彷佛那聲音從未出現過一樣。

薛闌跪倒在地,痛的幾乎痙攣,他感覺胸口彷佛有什麼東西躁動起來,似乎還在裡麵鑽來鑽去。

他的手指嵌入泥土之中,手心收緊,緊緊攥著那把土,力氣大的手心都被掐出了絲絲血跡。薛闌忍不住伏到在地,即使他有意忍著,嘴裡還是溢出了些許痛苦的悶哼。

玄憫站在不遠處靜靜欣賞著他狼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跟他鬥,還嫩了一點。

過了許久,他才停下對蠱蟲的控製。

薛闌身子幾乎虛脫,他緩了幾秒,看向玄憫的眼中殺意再現。

玄憫薄唇蠕動,似乎在小聲念叨著什麼,胸口的疼痛再次發作。直到此刻,薛闌似乎才意識到什麼。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連漆黑深邃的瞳孔都微微顫抖。

“你,為什麼......”

玄憫終於露出得意的笑,他抬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薛闌:“還不明白?我能控製你體內的蠱啊。”

薛闌麵色蒼白,他聽見自己問:“什麼蠱?”

“此蠱名雙生蠱,必須下在有至親血緣關係的兩人身上。雖叫雙生,實際卻是以命換命,很諷刺吧。”玄憫勾了勾唇角,“如今你體內的母蠱已成,祈公子就靠它救命了。”

“這蠱須用主人的精血養成,這些年它將你的身體拖垮了不少,你能撐下來我確實是有些意外。”他一步步走向薛闌,“其實這對你來說何嘗不是種解脫呢?噬心之痛的滋味很不好受吧?馬上,你就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

薛闌強撐著站起身,他原本就蒼白的麵色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像一張透明的薄紙,彷佛隨時都能消散似的。

“我體內為什麼會有蠱?”薛少年出奇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毀滅前的寧靜,他緩緩抬起眼皮,聲音竟然聽不出一絲情緒。“你給我下的?”

玄憫微微一笑:“我見你不過才短短兩次,怎麼可能會是我?”

良久,薛闌才再次開口,他看向和尚的眼中帶著一抹緊張,就像是期待得到肯定答案的小孩一樣:“是那個女人嗎?”

玄憫看著這少年眼底無處可藏的慌亂,哼笑著扯了扯唇角。

刹那間,薛闌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玄憫以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態度,他饒有興趣的欣賞著薛闌的臉色,甚至還挑逗道:“怎麼不繼續問了?”

看薛闌不答,他繼續道:“其實你很清楚是誰了,隻是不敢承認對嗎?”

玄憫好看的臉上掛著一抹極為殘忍的笑:“你不想說,那就我來說.......”

“閉嘴!”

薛闌暴嗬一聲,舉劍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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