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番外二(2 / 2)

他揶揄玩笑的語氣讓謝婉的臉一片薄紅。

薛衡訓斥:“不許胡說,小心敗壞人家姑娘家的名聲。”

謝行照和他相識數十載,自然熟悉他的脾氣秉性,見薛衡如此在意緊張,唯恐對方生氣的模樣,謝行照嘖了一聲:“人姑娘是來找你的,若真是敗壞了名聲,也應是你負責。”

說罷,他甩袖而去,給這二人留下了獨處的機會。

謝婉見這謝家公子說話竟如此輕浮,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說什麼才好,她佯裝鎮定的將手帕遞與薛衡。

薛衡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竟然還送了回來。

“多謝。”

謝婉:“是我該謝謝你,那日...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道謝。”

薛衡想起那日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不自覺湧現一抹笑意,看著謝婉害羞的模樣,他鄭重道:“謝姑娘放心,那日的事,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謝婉麵露訝色:“你認識我?”

薛衡笑了笑:“我看過你寫的詩。”

聽出薛衡言語間的讚賞,謝婉麵色微紅。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來,他們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繞著茶館後的河岸走了一大圈,直到臨都河麵上亮起盞盞明燈,兩人才意猶未儘的道彆離去。

那是薛衡平生第一次對一位女子心動。

此後,兩人時常約著見麵,謝婉一向冷靜清醒,從不會招惹顯赫的世家之子,可遇上薛衡這樣的人,也不免步步淪陷。

兩人對月賞花,江畔泛舟,他牽著她的手漫步山穀,看一夜飄飛的螢火蟲,為她描摹畫像,寫儘情思。

彼時謝婉淋了雨,她與父親吵了一架,無處可去,便去了薛衡在京郊的竹舍。

父親為了些蠅頭小利便要將她嫁給一商賈之子,謝婉第一次與其爭執了幾句,不想被打了一巴掌。

薛衡一進來,便看見人坐在竹床上默默流淚,謝婉忙不迭的轉過臉擦眼淚,她懊惱的想,怎麼每次哭都能被薛衡撞上。

薛衡輕輕拍著她的背,忽然解下腰間玉佩遞到她手中。

“這是我娘生前留下的,說若有朝一日有了心上人,便將這枚玉佩贈給她。”薛衡道,“過段時日,我便稟告父親,帶著文書聘禮,上門求娶。”

謝婉驚愕的抬起頭,詫異好端端的薛衡為什麼說這個。

薛衡看出她的疑惑,笑道:“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看見你哭了。我說娶你,是認真的,絕非玩笑之語。”

謝婉尚未從震驚中緩過神,喃喃道:“為什麼?”

薛衡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烏玉般清澈的眼中帶著一抹疼惜:“我不願再讓你流淚。”

謝婉一愣,隨即吻上了他的唇。

薛衡顯然有些意外,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扶上了她的腰,溫柔的回應安慰著她。謝婉忽然伸手扯掉了她的衣帶,薛衡頓時慌了,他握住衣帶上她的手,聲音喑啞,又帶著幾分警示:“...阿婉。”

謝婉:“你....不願意嗎?”

或許是內心複雜情緒作祟,她怎麼也無法壓製那抹衝動,又或許是薛衡方才的話讓她亂了心神,失了理智,她一不做二不休的繼續吻住薛衡。

薛衡說要娶她,她雖然相信他的為人,卻不敢保證自己是否真的能嫁給他。若是他們兩個.......

想到這,謝婉神色堅決,緩緩摟住了少年的脖子。

薛衡手指蜷緊,最後一絲理智也轟然崩塌。

窗外雨聲淅淅,淹沒了竹舍內細細的喘息。

那幾日,薛衡便想向父親坦白,隻是近來朝中事務繁忙,威猛將軍叛國通敵一事鬨得沸沸揚揚,父親整日忙的焦頭爛額,他隻好再等些時日。

謝婉看著他緊張的模樣,笑道:“不用著急,我相信你。”

不因為彆的,隻因為這個人是薛衡。

薛衡眉眼含笑,那時他手中捧著一本滕王閣序,在讀到“雲霄雨霽,彩徹區明”時,他微微一愣,揮手拿筆在紙上寫了一個“霽”字。

“將來若我們有了孩子,就叫他阿霽,如何?”

“‘霽’有晴朗,明朗之意,寓意再好不過,希望他一生明朗安康。”

看著他尤為認真的模樣,謝婉羞紅了臉,低低的嗯了一聲。她開始幻想若自己真的嫁給了薛衡,和他有了孩子,那孩子該是什麼模樣呢?

她用眼睛描摹著薛衡的眉眼,心道,會不會和他一樣好看?

那時,她真的以為自己能嫁給薛衡,與他白頭到老,相守一生。可惜,她沒等來薛家的提親,反而等到了薛氏一族抄家斬首的消息。

聽說薛老先生叛國,聖上龍顏大怒,下令將薛氏一族全部斬首,薛衡自然也難逃一劫,一夜之間,薛衡從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子淪為階下囚。

北門菜市場前屍首滿地,血流成河,整整三天都衝不掉那濃厚的血腥味。

幸運的是,皇帝憐憫薛氏之子的才能,免了薛衡的死罪,決定將其逐出臨都,流放至蠻荒之地。

他離開那天,不少人都去湊熱鬨,那些世家子弟一個個都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們從小便被薛衡壓著一頭,這些年看他出儘風頭,不想這人竟還會有從高處摔下的一天。

姑娘們則是哭紅了眼睛,昔日的心上人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怎能讓人不痛?

人群中有人大罵賣國賊,嘴裡儘是些難以入耳的汙穢之語,薛衡麵色巋然不變,他一雙眼睛不時在人群中掃過,彷佛在搜尋著什麼。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一個纖瘦的人影身上,薛衡表情一滯,他看著謝婉泛紅的眼眶,張了張口,但一想,他安慰不到她,遂露出一抹蒼白的淺笑。

謝婉眼睜睜看著馬車越走越遠,淚禁不住流下,這些時日她吃不好睡不好,一方麵擔憂薛衡的安危,另一方麵又擔心此事會波及到自己。

索性他們平日見麵都隱秘小心,除了薛闌身邊的貼身小廝,幾乎沒什麼人知道兩人的關係。

薛衡走後,謝婉將自己關在房中好幾日,直到犯惡心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懷了薛衡的孩子。

謝婉不禁苦笑,孩子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開始猶豫要不要打掉這個孩子,若是被人發現這是薛衡的骨肉,引火上身,惹上麻煩,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可想到二人往日的情誼,她又有些舍不得。

她是真心喜歡薛衡的,可比起有些東西,這份喜歡實在是太不值錢。

再三權衡下之下,謝婉決定打掉這個孩子,無奈郎中說她體質特殊,若是打掉這個孩子,恐怕再難受孕。

謝婉沒了辦法,隻能將其生下來,那孩子很安靜,小小一個蜷縮成一團,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親近。

她看了幾眼便催促奶娘偷摸將孩子送走。臨走前,謝婉將那枚玉佩塞在了他的繈褓中。

謝婉生下薛闌後不久,便被世子祈軒表明心意。據祈不軒說,早在很久前他就在宴會上注意到她。

祈不軒此人性子蠻橫,加之侯爺侯夫人對其寵愛有加,凡是他認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饒是侯夫人再不滿,還是順從兒子的心意,讓謝婉做了正妻。

成親那日,整個臨都熱鬨非凡,昔日與謝婉常在一塊玩的小姐們都不敢相信,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竟然都落在謝婉頭上。

付瑩恨得咬牙切齒,許晴晴看上去興致泛泛,自從薛衡出事離開臨都後,她便一直鬱鬱寡歡。

婚後不久,薛衡去世的消息傳到京城,臨都又熱鬨起來,許晴晴大哭一場,不少傾慕過薛衡的姑娘們聽到這個消息也黯然神傷,難過不已。

據說他是病死的,也有人說薛衡是抑鬱而終,不管是哪種,人都已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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