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這還真是第一次踏入尼桑的臥室——等她坐下後她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審問”尼桑之前,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下尼桑臥室的環境。配色上很乾淨,細節上品味高雅,是從視覺上就能取悅人的臥室。
說起來她一直覺得治哥出身於某個名門貴族,畢竟能討論能劇的妙處的人一定會有家世的熏陶,家世普通的人光通過後天的經驗積累也不一定比得上幼時的觀念熏陶能夠自然地理解能劇的觀賞角度。雖然治哥說他出身普通,但她還是暗搓搓猜治哥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貴族背景。
話題有些扯遠了,她收回了目光,繼續坐姿乖巧看著治哥過來。
太宰治倒是察覺了她的觀察——雖然她的視線看起來沒怎麼變化。
他隨口問道:“看起來感覺如何?”
望月也心領神會他的意思:“看起來很好呀,是很適合休息的設計。”
太宰治勾勾唇角對這句話沒有評價,但他有些好奇:“但望月平時也有看到吧,畢竟牆壁也擋不住你的視線,你看起來很新奇?”
望月早就知道治哥了解白眼異於常人的視野了,“但是視角不一樣嘛~”
“好啦,旁的話先不說了,咱先說說——平行世界的我所說的,拯救世界的重擔就交給我了是怎麼回事吧。”望月衝著太宰笑得甜甜的。
然而望月卻看到治哥麵色平靜地看了她好一陣,那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評估她有沒有這個心理強度接受下麵的話。
治哥這樣的反應顯然讓望月覺得緊張了。
原先時候望月其實還有些事不關己的恍惚感,畢竟拯救世界什麼的……現實又不是漫畫,世界這麼大,哪需要區區人類來守護?
太宰望月深吸一口氣,滿臉壯烈:“哥你說吧,我聽著呢!”
見到望月的表情突然變得想要去英勇就義一般,太宰治看了看,看了又看,然後:“噗-”
望月仿佛被針戳破的氣球一般氣勢全沒了,滿臉無奈,拖著長腔喊他:“哥……”
“好,好——”在老妹化身打宰先鋒前,太宰治舉手投降。
他幽幽地問:“望月知道,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麼嗎?”
世界的本質?
好問題。
望月精神來了。
不同學科都會有不同的理解方式,物理有物理的解讀,將世界解釋為各種粒子及力;化學也有化學的解讀,可以細分為各種基礎元素;數學可以用數字表達世界,文學有文學的幻想,甚至哲學都有哲學的思想論解釋。
至於治哥想說的是哪一個呢……
就在望月陷入思考至極,太宰治卻忽然提了一個看似毫不相乾的話題:“在橫濱存在著一本‘書’,這本書上麵沒有任何字,相反,在上麵書寫的任何內容都在現實中實現,是接近世界根源的存在,包含了一切的可能性的世界與無限分歧的世界。”
太宰望月:“……?”
如果這不是知道治哥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騙她,她絕對已經站起來走人了。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嗎?”太宰治低笑一聲,聲音中有股說不出的冷淡和恍然,“但是,這整個世界對這本書來說隻不過是存在於它之外的唯一的物理現象。”
“可雖然對世界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然而它的載體就和一本普普通通的書沒有兩樣,沒有生命意識、沒有自我選擇、沒有價值判斷,不管是任何人拿到這本書都能為所欲為,除了不能被損毀外它簡直毫無防禦手段。如果有人在‘書’上書寫,就可以將書中的可能性世界覆蓋現實的世界。而壞消息是,知道‘書’的存在的組織不止一個,他們都有著這樣那樣的**想要通過‘書’來實現,而萬一那些家夥在‘書’上寫了什麼,這個世界就會消失,會被覆蓋掉。”
太宰望月微微皺眉,這種事情聽起來也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就像是……簡直就像……
“還有一個壞消息。‘書’雖然被嚴密的保管著,但是近來它會在一個毫無預兆的時間突然消失,沒有人力操控,就隻是——這麼樣的消失了,出現的位置也可能是世界的任意角落。”
“或許,‘書’落入有心人之手還不是最糟糕的事情……如果‘書落到了對‘書’一無所知的人手上,那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如果真的有這樣一本書,那麼被人偷走也不過是實現他們的願望,但如果是不知道‘書’的力量的人拿到了‘書’……那結果可就未知性太大了。
太宰望月:“……所以,還真的有這樣一本書?”
太宰治聳聳肩,“是。”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本可以隨意改寫現實的書的話……
“所以我‘保護世界’的使命,就是說要保護這本書?”尼桑基本沒有繞彎子,所以望月很容易從尼桑的話裡發覺了這樣的意思。
“雖然作為保護‘書’的人選來說,望月你的能力無人可比,但望月你要記得一點——這不是你的使命,你也不必為此覺得有負擔。”太宰治坐在望月麵前麵色輕鬆地說出了這句話。
望月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是……使命?
太宰治:“望月沒有義務保護它,望月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隻是新的現實覆蓋舊的現實而已,不會影響到望月的。”即是說著關於世界存續的重要話題,港黑的首領大人也像是在和望月討論晚飯的菜色選擇一樣語氣輕鬆。
可望月簡直聽了覺得簡直頭都要大了。
太宰治表情越是輕鬆,望月就越不能放下尼桑不管——總覺得如果不管尼桑他自己就能走向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