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望月抱在懷中的女孩身上披上了藍色的鬥篷,厚實的布料將間桐櫻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圈白色的毛領外露出一個嬌小的小臉。
女孩空洞的眼睛第一次緩緩地睜動了一下,她的眼眸倒映出了客廳的燭光,用細弱的聲音和像是在看著整個世界的眼神問:“……是神明大人嗎?”
太宰望月眼眶微紅,卻並沒有損害她的形象。
她撥弄開女孩臉上一縷擋在眼前的頭發,聲音堅定道:“我是月亮的女神,過去世人稱我為卯之女神輝夜姬,與你的姐姐金星女神是同盟關係。”
“你放心,你已經不會回到那種地方去了。我以女□□義起誓,你已經安全了。”
櫻的眼眸顫了顫,宛如一池被風吹皺的春水,那倒映的燭光終於留在了女孩的眼睛裡。
-------------------------------------
今天晚上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實在讓遠阪家飽受震撼。
先是聖杯被不知名原因汙染要終止聖杯戰爭,後腳知曉了被過繼給其他家族作為繼承人的次女竟然遭到慘無人道的虐待,遠阪時臣還能維持一點正常的思考能力已經是超越常人的表現了。
因此,當吉爾伽美什回到遠阪家的時候,遠阪時臣竟然都沒閒心去關注吉爾伽美什王今晚跑去鬼混什麼了。
——什麼王宴、什麼從者會麵、什麼情報泄露……這些都以後再說吧!
太宰望月抱著櫻走到吉爾伽美什:“吉爾伽美什……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櫻被抱在望月懷中的時候不知何時將一隻和凜一樣小小的、卻瘦瘦的小手拉在了望月袖子上,力道非常輕,然而聯想到女孩的經曆的話,沒人能忍心拂開女孩的手掌,所以望月還抱著櫻。
凜從另一側摸著櫻身上的披風無聲地大哭了一場,之所以沒有發泄出聲,是因為她知道比起她來說,櫻才是更痛苦的那個,所以她不能再向櫻傾瀉悲痛了。
至於遠阪時臣,那個害羞內向卻天真無邪的次女卻被傷害成了如今這樣如木偶一樣封閉了內心的模樣,他感覺作為一個父親已經無顏麵對櫻。
如果他知道間桐家是這樣一個墮入外道的魔術世家,他一定不會將櫻交給他們,而是過繼給一個正道的魔術師。
他不想自己不願浪費櫻的才能讓她隻作為聯姻工具長大的想法反而是傷害了櫻。
吉爾伽美什饒有興趣地看了一圈這表情精彩的一群人,著重看了眼變得冷靜不能的遠阪時臣,然後語帶興趣道:“哦?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見到熟悉的藍色披風,“……那個少女騎士的披風?”
在吉爾伽美什目光看到櫻的時候,太宰望月簡單說了下她體內被注入刻印蟲以及被間桐家的惡魔□□虐待的事情,然後向他求助,“吉爾伽美什,你有沒有可以幫助這孩子的方法?”
吉爾伽美什對於間桐家的惡行冷嗤一聲,即便是暴君閃也有一個值得稱道的優點,那就是他一貫對小孩子的耐心很好。雖然陣營混沌但畢竟是善良陣營的人物,他當下麵露冰寒:“這種人物竟然也敢在本王麵前出現,肮臟惡臭之人,汙了本王的耳朵真是罪該萬死!”
他冷著臉走到太宰望月麵前看了看這孩子的情況,手上的動作卻堪稱溫和。
“既然你這家夥難得求一次本王,本王也不吝嗇展示本王的珍寶。”王之財寶開啟,空中落下一枚形狀奇異、宛如閃電的匕首“萬符必應破戒”。
吉爾伽美什難得關注了下寶庫裡的寶具的作用而不是隨手扔出去:“用這個切斷那女孩體內的魔術印記就是了。”
間桐臟硯留在櫻體內最後的底牌抹消掉,太宰望月道謝後將萬符必應破戒還給了吉爾伽美什。然而身體的創傷好愈合,精神的創傷卻不是這麼簡單能治好的。
經曆過那種地獄一樣的折磨,這孩子還得靠家人的溫暖才能被治愈啊。
麵對遠阪家父女倆從櫻回來後就巴巴看著的眼神,太宰望月沒有再霸占櫻不放,不過相比起信用破產還沒資產重組的遠阪時臣來說,太宰望月試著將櫻放到凜身邊。
似乎是僅剩本能的時候也還記得過去姐姐在一起的記憶,間桐櫻沒有排斥凜的懷抱,那隻瘦弱的小手也悄無聲息地抓住了遠阪凜的衣擺……那熟悉的位置,就和過去像小狗一樣追在姐姐身後的天真少女的記憶一樣。
太宰望月放下櫻後直視遠阪時臣,聲音十分硬氣地對他說:“聽完你的解釋,我勉強相信你作為父親還有些救。看在你是這孩子生父的麵上,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聽一聽你的答案——這個孩子之後怎麼辦?”
“你可以不用現在給我回答,但是我要警告你,這孩子到底是我花力氣救回來的,哪怕不看這個孩子本身的份上,作為女神我也不允許我的努力白費。”太宰望月怕常人的倫理約束不了這個魔術師的父親,所以搬出女神的位格來壓他,“這孩子的情況不可以再被過繼出去了。如果你給我的答案我不能滿意,那還不如讓我帶走她。”
遠阪凜聽了,下意識抓緊了櫻的手。
之前是她沒有保護好妹妹,這一次她絕對不允許妹妹再離開了!
想到這,她第一次與外人站到統一戰線,瞪大了眼睛用力盯著父親。
被疼愛的大女兒瞪視著、大女兒懷裡還有他都心痛的無法直視的小女兒昏暗的眼眸,這位陰差陽錯害了小女兒的父親用力閉了閉眼睛,保證道:“……我會好好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