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森鷗外放下遮住眼睛的手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太宰治冰冷中帶著嫌棄的眼神。
森鷗外:“……”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努力解釋說:“那個,太宰君……”
太宰治隻是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絕對沒有笑意的弧度:“嗯?”
森鷗外又是一陣沉默,像是想不到接下來該說什麼似的。
因為就算是他也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加上之前的累累前科,也想不到什麼話能證明自己的可信度。
難道要說,我隻是覺得望月君很可愛,沒有彆的意思嗎?
……聽起來更奇怪了,簡直比不解釋還要糟糕。
望月注意到了歐尼醬的表情不太對,疑惑地微側頭看他,遲疑道:“……歐尼醬?”
太宰治當然知道森鷗外雖然愛好範圍是十四歲以下但從來不會轉化成實際的行動,但是,光是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森先生的特殊屬性就足夠讓他擺出家長式的威嚴。
——他用著看人間垃圾的眼神看森先生。
得到家長的警告眼神的森鷗外:“……”
他雙手合十露出討好的表情,用很有誠意的口吻說:“抱歉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
不過森鷗外此時心裡也有點古怪,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宰君露出這樣溫情的一麵呢……
雖然麵對其他的女性會維持紳士風度,但森鷗外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子完全都是出於禮貌和社交需要的客套,是作為在人類群體中生活的妥協性行為,真要說他多麼在意她們,那倒也不必。
能讓太宰治擺脫無趣走到心裡對待的人著實不多,除開友人,這樣親情的一麵倒真是第一次見,而且這種溫柔著守護的家長模樣……真是有趣啊。
然而他詭異的、帶著不肖後輩一夕成長了的微妙心情很快就被小望月的下麵一句話澆涼了。
小望月看了看歐尼醬警告又嫌棄的眼神,再加上剛才森先生的反應行為,自覺和歐尼醬心有靈犀的小望月get到了什麼。
就見她挺直腰板雙手叉腰,目光用力盯著他,口吻學著成年人的成熟說:“——十年起步,最高死刑。大叔你要慎重考慮。”說著露出了和太宰治同款的嫌棄眼神。
森鷗外:“……”
他竟然已經是被叫大叔的年紀了嗎……他明明隻有40歲。
其實即使是19歲的望月也有資格喊森鷗外大叔,然而森鷗外此時卻微妙地不忿著。
兩個平行世界的森鷗外竟在不同時間和不同地點產生了同樣的感慨:
——雙倍的太宰君,真是雙倍的威力。
他能解釋一下他就是普通的成年人被可愛的小孩子萌到了嗎?
……算了,解釋不清,平添嫌疑,躺倒任嘲_(:з」∠)_
堂堂黑手黨首領的森先生,被太宰氏兄妹的聯手組合拳打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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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代港黑首領隔空對陣過後,太宰治牽著望月離開了店麵。
“歐尼醬,那個大叔是誰呀?”大叔x2
太宰治情緒很平靜,看起來不像是剛才和森鷗外暗潮湧動過一樣:“港口黑手黨在我之前的前任首領,望月算是第三代。”
小望月聽了不樂意地拉著太宰的手往下墜了墜身子表達不滿:“不要再提醒我這個了嘛,歐尼醬你之前騙我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望月想怎麼報複回來?”語氣是純粹的好奇,聽起來遊刃有餘。
小望月皺皺小鼻子,展現了她遠超年齡水平的聰慧,就聽她淡定道:“不知道,所以留著給長大後的我來做。”
太宰治微微一僵,還真是不好騙啊……如果她報複過他的話望月恢複之後也沒法來報複他了,而顯然小望月能想到的報複手段對他來說隻會是小毛毛雨。如果換成是正常時的望月的話,唔……太宰治有些沉默了。
小望月不知道太宰治心裡的小九九,之前的那點陰雲她已經拋到腦後了,此時的她在問:“歐尼醬,接下來我們要去乾什麼呀,我們可以去遊樂園玩嗎?”
伸手指向某處被高樓大廈擋滿了的方位:“那邊的摩天輪好大,我從剛才起就很注意了,可以帶我去那玩嗎?”
對橫濱地圖了如指掌的太宰治知道她指的是橫濱之眼,但他眼睛也不抬的說:“原計劃是把你送回去睡覺,如果你不想回去睡覺的話,可以跟著我去偵探社工作。”
“誒?”小望月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愣愣地眨眨眼睛,“工作?去偵探社?”
“為什麼要去偵探社工作呀?歐尼醬不是港黑的首領嗎?”
太宰治終於給了望月一個眼神,叫被注視著的望月小動物本能一樣的後背發毛,幽幽地說:“是啊,明明是在港黑的我為什麼要幫武裝偵探社工作呢?”
“因為某個小家夥弄出來的意外讓我和這個世界的太宰置換了世界,這裡的武裝偵探社剛解決危機正缺人手,準確來說,也急需太宰的謀劃。”他的語氣宛若棒讀一般,“既然這個世界的太宰是無故被卷入,哪怕不是作為補償,也不能讓他回來之後手忙腳亂。”
小望月緩緩眨眼:……歐尼醬說的是我嗎?不是吧……嗯,不是,望月可是乖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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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武裝偵探社見識了一場人類世界的第八大奇跡。
太宰治,上班期間沒有偷懶摸魚,而是好好坐在辦公桌前,而且如可以被拉出去當模範宣傳一樣地在認真工作。
武偵所有人:恍恍惚惚,恍恍惚惚。
宛如夢境一樣的場景,簡直叫人想叫人伸頭去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從西邊升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