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是心虛,還是怕成為被檢查的人,莫煥山說完沒多久,一行人便四散開去。
一直等著私下沒有彆人,孫掌事走到莫煥山身邊問他:“你有自己思量了?”
“是,”莫煥山點點頭,又回頭望了眼莫回頭走向的小廚房,思索起來。
柳綿綿確實跟過蘇渺沒錯,蘇渺在大雨那天也是說讓柳綿綿跟他辦事。
可莫回頭如此堅定地咬死柳綿綿靠不住,而俞芮的態度,也不像是在放任莫回頭無理取鬨。
莫煥山並不想把這麼重要的中秋家宴交給“不確定”
但莫煥山沒有跟孫掌事說這些,隻道:“蘇渺這次沒帶俞芮確實讓人奇怪。”
“那天我便勸過蘇渺,可她堅持,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孫掌事又試探:“那柳綿綿……”
“柳綿綿能力不如江彤,心思更不完全在做菜上,這樣的人我用不了。”莫煥山毫不留情,“而江彤……性子太急沉不住氣,做的菜也不夠精細。”
“至於謝瑩瑩,”莫煥山說得很無情,“她心思不正,不適合做這些。”
孫掌事聽到這裡隱約鬆了一口氣:“那你如何打算?”
莫煥山一本正經地說:“蘇渺行事多變,所以備用菜單我一開始便準備好了,遠不用他們操心。”
聞言,孫掌事心裡失笑。
本以為莫煥山變了性子,誰知還是和之前一樣。
不過既然他的自我中心能幫上蘇渺,不至於讓蘇渺落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她便也不多說什麼。
孫掌事沒多說,隻拍了拍莫煥山的肩:“你有安排便好,若是你忙不過來,直接來尋我便可。”
“近日各宮膳食你便不用操心了,交於我便可。”
莫煥山點頭應下:“辛苦了。”
……
白天,經過莫煥山安撫的禦膳房勉強算是安穩度過了。
可誰也沒想到,這臨近子時,一輛沾滿了泥土枯草的破敗馬車就這樣停在禦膳房門前。
馬匹嘶鳴聲撕開了禦膳房的夜,眾人圍過來時,隻見到蘇渺半身是血地在解開馬車拴上馬匹的繩索。
“蘇渺!”俞芮還沒來得及披上外衣,遠遠見到蘇渺的狼狽模樣,便踉蹌著奔過來。
見到蘇渺袖子管破了,素色長裙也紅一塊黑一塊地沾滿了血汙和泥土,更彆說身上乃至臉上都有大小傷口,俞芮幾乎當即哭出聲。
“你……”俞芮哽咽,“你怎麼弄得這般模樣!”
蘇渺啞著聲,終於解開繩索:“花都在馬車裡。”
說話間她在人群中找到莫煥山,僅一個眼神兩人便對上了心思:“清理好花,我回來便著手動工。”
說完,蘇渺扯著馬鞍就爬上了馬背,而還沒坐穩,她便急忙策馬動身,趕向了另一方向。
縱使夜深,縱使情急,但停在禦膳房門前的眾人的確隱約可見。
在馬背上,的確伏著一個氣若遊絲的男人。
蘇渺一路策馬,笨拙生疏的動作連扭頭轉彎都顯得無比艱難。
可即便是跌跌撞撞,她還是帶著遍體鱗傷的寧淵,在公主殿前停下了馬。
早便得了侍衛通傳的沈令書候在門口,蘇渺一停下便讓人上去接住蘇渺,又扶下了寧淵。
三人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內殿,在裡麵等候已久的沈確疾步走來。
太醫齊齊圍過來,渾身滾燙的寧淵終於有了休憩之處。
他麵色煞白地躺在榻上,卻始終眉頭緊鎖,滿麵隻流露出“危急”二字。
深夜的公主殿內是從未有過的慌忙,可在太醫侍女奔走之間,蘇渺就這樣像被抽空了神誌一樣,站在原地透過人群縫隙看著榻上的寧淵。
蘇渺眸子不自覺地紅了,怔怔地似乎要落淚,卻又在沈令書靠近時收了回去。
“蘇渺,”沈令書蹙著眉,小心地檢查了一遍蘇渺身上的傷處,“你快坐下,我讓太醫給你……”
“不用,”蘇渺聲音啞得嚇人,“我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
仔細看去,蘇渺衣衫之下最明顯的幾塊傷處,確實被緊緊紮上了黑布。
沈令書回眸,望見榻上的寧淵時心裡便有了答案。
沈令書還是擔憂:“可……”
“不礙事,”蘇渺打斷了沈令書,轉頭就走,“我得回去了。”
蘇渺不顧沈令書勸阻,便轉身要離開。
隻是才轉身,蘇渺手臂上便落下了力道。
“蘇渺!”沈確上前攥住了蘇渺的手。
邊上幾道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