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咽了咽口水,身子稍稍前傾著,像是徒手摸油鍋般一下子將冊子從他手裡掠走,而後有戒備地開了一條門縫,待進去後就立馬把門栓稍上,好像動作慢一秒都會惹出什麼大禍似的。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侍從才帶著一副古怪的臉色出來,語氣卻帶了幾分尊敬。
“公子,我家老爺請你去書房一敘,請隨我來吧。”
他偷偷打量著眼前的青年,麵容生得陰鬱不說,身形又過分瘦削,偏偏拿來的東西能教自家老爺麵色大變,估摸著還是有些來頭的,自己剛才還傷了他,怕不是身家性命難保。
於是麵上帶了一點討好的笑容:“先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郎君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嗯。”
慕容哀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一個小小的侍從,他始終沒有把他在眼裡。
他撩著衣袍一角,任由雨珠潸潸滾下,而昂首闊步進了陸府。
*
因為天氣陰寒,書房內燒著熱氣騰騰的的地龍,陸有光正半躺在壁爐旁的藤椅上,懷裡抱著一隻懶洋洋的狸奴。
門突然被人打開,一股濕漉漉的水汽就鑽了進來,他皺了皺鼻子,麵上露出一絲不悅。
侍從輕手輕腳地靠近他道:“老爺,就是這位公子要見你。”陸有光淡淡應了一聲,將狸奴交與他道:“你先出去吧。”
“是。”
直到屋內空無一人,陸有光的目光才停頓在慕容哀的脖頸間,那上麵凝固的血跡已經變得燕紫。
雖然縱橫的血跡有些壓抑,但他還是溫聲道:“這是在哪裡傷到了,我這有些傷藥,一會你拿走些吧。”
慕容哀低垂著眼,並不接受他的好意:“我並無大礙,就不浪費陸大人的傷藥了。”
陸有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良久,才道:“我記得在君宴上看見過你,你是程侍郎的兒子,為何這般急迫地要見我?”
“陸大人必定知道我在殿前失言被免了官職,如今正是深陷窘境之時,隻求您能出手相助。”
明明是站著,慕容哀卻刻意將腰彎的很低,好教他看起來十分謙卑溫順。
“那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你是從誰那裡拿的?”陸有光直視著他的眼睛,犀明的眼神仿佛早已看破他的表裡不一,“這麼危險的東西,你居然敢揣在身上,明晃晃地招搖過市。”
“小的到沒有那麼大膽,”慕容哀輕笑一聲,仿佛並不在意他話裡的威脅,“這不過是個複本,沒了也就沒了,沒什麼好稀奇的。”
“昭儀娘娘不管你?”陸有光又問。
慕容哀似是十分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