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舊事重提(1 / 2)

昭昭祝枝 澄心孤月 4971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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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原本平安無事地渡過了好幾天,可不知為何,今早乾清帝卻突然發了怒。

偏殿內撒了一地的書冊,江天成來時,一個青白瓷的茶盞差點砸到他的腳上,迸裂一地碎片。

看著衣袍邊沾上的茶漬,他皺了皺眉頭。

在心中悄悄歎了口氣後,江天成跨過一地碎片,對著榻上正氣得發喘的帝王行禮:“兒臣問父皇安。”

“安?”

乾清帝鼻間冷哼一聲,垂著褶皺的眼皮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汝霖王遞上來的折子,你有沒有看過?”

“那封奏疏是直接送到您麵前的,兒臣還不曾看過。”

江天成輕聲說著,心裡卻開始惴惴不安。江予懷遣人送折子來時,執意不要經過他的手,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眼下的情況似乎不甚妙。

果然,乾清帝一把將那封折子丟到他麵前,江天成緊抿著唇,彎下身來撿起折子。

他輕輕抹去紙上的茶漬,上頭的字跡遒勁淩厲,筆劃之間乍起乍收,帶著執筆者一貫的淩霜傲雪。

當那一字一句映入眼簾時,江天成的眼睫顫了顫。江予懷字裡行間分明寫的都是當下局勢之僵,全由他一人引起,他願自遣北煞戍邊,也不願在京中備受猜疑,徒惹陛下和殿下二人不快。

眼下雖然回春,但他卻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不知江予懷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偏激。

“父皇,牧……汝霖王他此信雖然言辭有些不妥,但還是想為你我分憂,畢竟最近京中鬨得風風雨雨,這兩件案子一直拖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

“他這是關心則亂還是自作聰明,你我都心知肚明!”

乾清帝怒喝一聲,卻接連猛咳起來,江天成見狀連忙端上一杯熱茶,卻被他陰沉著臉色一把撇開。

“朕本想說他遠征澤嶽幾年,身體又不甚好,想讓他在京中好好修養,可他總是這樣,從不把朕的關懷放在眼裡!”

江天成的眼眸暗了又暗,笑話,他那關懷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恩賜,要他們整日在腳邊乞憐才好。若不是為了大計,若不是為了老師的遺誌,他怎會甘心整日像隻雀兒般在他的身邊晃來晃去。

他斟酌著開口:“他畢竟日日處在風口浪尖上,一時失常也是情有可原,父皇還是要保重龍體才是。”

“朕看他巴不得天天盼著朕死了才好,早知他是養不熟的豺狼,當初就該……”

乾清帝唾罵著,卻突然意識到什麼,喉間一哽,倒是不再說了。

江天成倒是沒有疑心他未說完的話,隻是心頭籠上一片憂愁。北煞苦寒之地,江予懷離大限之期隻剩兩年,此次一彆,或許真的難以再見。甚至往糟糕了說,可能京城都容不下他的一片塚。

原來他不讓他看那封奏疏,就是為了將他摘開來,免得被皇帝怪罪。

江天成心間磨過一道疤,無聲苦笑——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坐的真是窩囊。

乾清帝清了清嗓子,麵色漸漸有所緩和:“好了,朕知道你與他一向不和,你今日都願意為他說情,足以見他這個人多麼冷漠,一點都不似他的母妃。”

江天成連連稱是,記憶裡江予懷的母妃蘇氏確實極美,連如今寵冠六宮的淑妃都不及十分之一二。

但蘇妃,真的有那麼白璧無瑕麼……

*

王府。

陳樹帶著一群人捧著聖旨到時,慕容鳶正精心修建著院中的小樹,那是前不久江予懷從京中的花坊買來親手栽下的,如今抽了幾枝嫩芽,正是蓬勃生長的時候。

她放下剪子,正看見陳樹走來,趾高氣昂地衝她莫名笑了一下,直教人不寒而栗。

“聖旨到——”

慕容鳶連忙跪下,江予懷從堂中走了出來,麵色冷靜地跪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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