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錢已討回,那兩人也都不是什麼不講理的霸道之輩,隻是又衝瑟縮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瞪了一眼,便一同離開了。
慕容鳶歎了口氣,正想安慰男子勸他離開時,卻聽他幽幽說道:“你是王爺的人?”
她眉頭一皺,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人看過來時才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男子微微一笑,周身的沉穩之氣與方才頹廢膽怯的態度完全不同,隻見他那充滿汙泥的手掌往下一滑,露出原本掌心覆著的那塊木麵,上頭儼然刻著“永州驛專供”的字樣。
心細如塵,又預演了這番好戲,這般心計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你……”
“這裡人多眼雜,不宜多問,”男子古怪地看著四周,猶如黑夜中伺機而動的貓兒,似乎任何風吹草低都會驚到他,“我們還得先尋一個安靜的地方才好。”
慕容鳶點點頭,於是攙扶他上了馬車。
車上江予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們倆一眼,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這是從哪個泥地裡頭又刨了一個人出來?
誰知男子看見他卻分外激動,皸裂的嘴唇如兩道乾皮子般乾癟,卻顫動不已。
見他如此激動,江予懷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你認識我?”
“我認識王爺,隻是王爺卻未必記得我,”男子聲音悲涼,看著對麵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潸然淚下,“但我家大人你一定記得。”
江予懷隻覺得疑惑更甚,不自覺地挑了挑眉:“你家大人是誰?”
男子淡淡說道:“我家大人是大將軍的親弟弟,昭昭少將的親叔父,慕容清。”
慕容清?
慕容鳶眼皮一跳,叔父久守北煞,後來阿姊也追隨他而來,可惜他本就身體欠佳,在北煞的二十多年的軍旅生活更是磋磨了他的身心,在阿姊出事前的幾個月就撒手人寰。
江予懷依稀記得從前自己巡視過北煞,確實得到了慕容清的邀約,當下記憶便如潮水般湧來。
片刻後,他靈光一閃道:“莫非你是他身邊的參謀使龐盛?”
“正是在下,我從前與清將軍形影不離,原來王爺還能記得我。”男子有些欣慰地笑了。
江予懷愕然,隻上下打量著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如今潦倒成這般不堪的模樣,愣是誰也不敢相信的。
龐盛卻不以為然,反而輕描淡寫道:“我身負將軍囑托,可惜遭了賊人暗算,竟教我腳筋儘廢,尚且不能正常行走,我本想一死了之不願受此